主仆二人又说了会儿话，丫鬟便扶着小姐去休息了。

将烛火熄灭，又轻轻地关上门，这才小心地退了出来。

小姐躺在床上，还没有睡着，想着即将完工的腰封，想着心上人戴上之后的样子，嘴角勾一抹笑。

月色透窗而过，小姐刚合上眼皮，浅浅睡去，忽而冷风阵阵。

朦胧间，小姐下意识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却还是感到一股阴冷的风灌进来，瞬着脖子往下窜。

身上突然一重，好似有什么东西坐在了上面。

小姐倏然睁开眼睛，吓得花容失色，刚要惊叫出声，却被一只苍白的手捂住了嘴！

被子上面坐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满头的乌发垂下来，完全遮住了脸。

“杀了人，还能睡得这么香，你难道都没有心吗？”

女人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好似老旧的风箱，带着怪异的“嗬嗬”声。

小姐双眼睁得大大的，面容僵硬的厉害，一颗心将要从喉咙口跳出来。

她像是砧板上的鱼，死命地挣扎着。

白衣女人右手一挥，一团黑雾将整个床笼罩，这才松开了捂住小姐的那只手。

小姐的嘴被放开，颤抖着声音，“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白衣女人仰头“咯咯”笑，在寂静的夜里，却好似乌鸦的哀鸣，十分瘆人，听了只觉毛骨悚然。

“是人？是鬼？你自己做的好事都忘了？你说我是人是鬼？”

说到这里，忽而将长发撩起，露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

那脸看着很小巧，但上面的伤口纵横交错，被刀剑划出的伤口还在流血，已经看不清本来样貌。

一双漆黑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床上的小姐，眼中流出的血几乎滴到小姐的脸上。

小姐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面上血色褪尽，张着嘴却喊不出声音，吓到失语。

“吧嗒”一声，白衣女人眼中流出的血滴到了她的脸上。

小姐下意识地伸手在脸上一抹，颤抖着手看到满目鲜红，白眼一翻，险些晕厥过去。

坐在被子上的白衣女人身体前倾，突然掐住她的喉咙。

冰凉的触感冻得小姐一哆嗦，堪堪转醒，恢复一丝清明。

“你、你、你是莫、莫离？”

白衣女人忽而便大笑起来，好似一阵狂风，呼啦啦的。

“哈哈哈，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恶毒女人，亏你还记得我！”

小姐整个人陡然僵直，连头皮都在发麻，声音颤得不成样子。

“不、不是我的错，不、不是我的错，你不要来找我。”

白衣女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兽，面目全非的脸轻微的抖。

“不是你的错？哈哈，不是你的错！你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那十多个畜牲不是你找来的？难道不是你让人把我的脸划烂的？

不过，我早就猜到了，如此丧尽天良的事，你又怎么会承认呢！

你一向伪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明明是蛇蝎心肠，却非要装成一朵白莲花！”

小姐抿紧了唇瓣，脸色早已白得不成样子，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