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斐引着皇帝、皇室宗族子弟及文武百官由殿右门入,典仪唱执事官各司其事。
众人就拜位后,执事捧香合至香案。
云依斐当先上香,皇帝带着众人至香案前跪下,三上香。
上香结束,云依斐面无表情地走到一边,开始念祝文。
“时维仲春,雨露既濡,追念深恩,不胜怵惕,谨用祭告,伏惟尚享。”
上官燕婉微低着头,跟着陈皇后上香跪拜,耳边响起那熟悉的声音,醇雅浑厚。
她的指尖在地上挠了一下,心中暗想,自己选的男人,果真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连声音都那么性感。
执事捧帛爵,各跪献于御案前。
典仪唱读,祝官捧祝,进帛官捧帛,廏瘗位,赞礼毕。
祭祀结束后,上官燕婉只看了云依斐一眼,便随着陈皇后离开了。
云依斐目送着她离开,唇边轻笑,目光缱绻。
“国师大人。”
忽而一声打破了宁静,云依斐立刻收起笑,转过头时,又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魏国公找我有事?”
孙启晏眼眸漆黑一片,恍若深冬幽潭,面上带着些许警惕,试探着问了一句。
“听说,国师大人跟虢平公主最近经常见面,不知传言是真是假?”
云依斐眼角眉梢都是肃然,身上带着苍山暮雪的薄凉气息,声音更是冷寒如冰。
“见没见面,关你什么事!”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直接怼了回去,不留一丝情面。
于仙人一般的国师大人而言,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与他相干的人,与他不相干的人。
与他相干的人,嗯,左右也就那么几个,一把手都数不完。
与他不相干的人,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吧,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本国师面前。
很明显,孙启晏之于云依斐,就是第二种人。
甚至于比第二种人还要厌恶!还要不待见!
至于为什么?因为上一世他抢走了国师大人的心上人!
夺人之恨,此仇不报非君子!
国师大人能忍着性子,没有找上门去,已经是万般容忍了。
奈何那人去不自知,非要凑上来,这不是没事找事,欠怼嘛!
空气突然变得有些安静,两人站在那里,相视无言。
云依斐和孙启晏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世间难得的一道风景。
一个毓秀繁华,倾国倾城,一个神色冷凝,俊美清贵。
若是目光能杀人,估计两人已经杀了个你死我活!
孙启晏与云依斐接触的并不多,毕竟国师一般都待在东胜宫中,很少会出宫。
一般人想见他一面,比登天还难。
即便费尽心机见上了,也不一定能说上几句话,因为国师大人根本不开口!
整个上京的人都知道,国师是个高冷凉薄、不近人情的人。
以前听说的时候,孙启晏不过是浅浅一笑,没当回事。
可当他此时站在云依斐对面的时候,才深切地体会到什么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总是对着一个女人温柔浅笑。
那笑容看在他人眼里,仿佛冰天雪地里开出的雪莲花,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