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赫连氏所料,翌日清晨,都到了将要下朝时,有人启奏道“臣近来听闻诸多传言,说太后娘娘与摄政王的关系非比寻常。可据臣所知,太后娘娘已立下誓言绝不再嫁,不知娘娘对此作何解释?”
冯锦坐在珠帘后头,蹙眉瞧出去。看清了说话的人,虽有些诧异,却也立马明白过来。
说这话的不是陆丽等一派老臣,而是前几日才叫她张贴在宫墙上、丢足了人的济南王慕容白曜。
她正了正身子,淡定地开口反问“那显然是毫无根据之言,济南王要哀家作什么解释?清者自清罢了,还望诸位休要妄自揣测。”
慕容白曜被她收拾了,自然记恨在心,这点她也早有准备。
本以为自己是给了他一个台阶,却没想到那慕容白曜还顺着杆儿往上爬“娘娘,依臣之见,空穴来风,那必是有原因的。摄政王在马场英勇救下娘娘的事儿可是传遍了,宫女太监也都瞧见了,怎么能是毫无根据呢。”
一直未曾说话的拓跋子推回身瞧了他一眼,冷冷问道“慕容大人今日在这儿质问本王与皇嫂的关系,想必是十分在意太后再嫁之事,也认为太后不可再嫁。那便请扪心自问,当日送男子入禁宫,是不是故意往娘娘身上泼脏水?”
拓跋子推开口替冯锦解围,这下原本不甚关心此事的老臣们开始交头接耳,一时间,朝堂之上乱作一团。
“太后娘娘既已决心不再改嫁,那您与摄政王此事,确实有失体统。”陆丽不顾身旁陆隽的阻拦,往前迈了一步,与冯锦隔着珠帘对望。
冯锦一拍桌子道“哀家原还指望着陆大人主持公道,看来您也对那荒谬的传言深信不疑。我这本就是在先皇棺椁前的火盆里捡回来的一条命,若有二心,当日何苦折腾自己!”
“陆大人也只是好心提醒娘娘,娘娘急个什么劲儿啊。”慕容白曜看真有人帮腔,心里又记着李茉儿同自己说的那些话,便越发地放肆,一副纨绔子弟幸灾乐祸的样子。
尴尬的气氛之下,太华殿的空气宛若凝结了一般。
拓跋弘怔怔地坐在龙椅上,听下面的人同母亲大呼小叫,眼窝里蓄了一汪泪,小手绞着身下的坐垫,却不敢出声。
冯锦稍一偏头,瞧见拓跋弘满脸委屈害怕的样儿,泛上一阵心疼,只想快些结束这场闹剧,好好儿安慰孩子一番。
正欲开口,却瞧见拓跋子推上前,背对了她,向着满朝文武。
“诸位大人,子推不肖,替亡兄照顾嫂嫂,却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当日传言中的暧昧,其实是子推一厢情愿,太后娘娘并不知情。在娘娘心里,我只是路过救她下马,并非出于爱慕。子推骗了娘娘,骗了诸位大人。娘娘一心为国操劳,实在无辜,若要说不成体统,只是做弟弟的僭越了。”
此话一出,四下皆是瞠目结舌。
冯锦坐在里头,也着实怔住了。
慕容白曜原本以为她要继续辩解,却没想到拓跋子推几句话将冯锦择得干干净净,他已到了嘴边的反驳说不出来,只能恨恨地望着拓跋子推。
“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儿,臣弟今天就问问皇嫂,就当您立下的誓不作数,您可愿屈身嫁与臣弟?”拓跋子推转过去望着珠帘里的她,满目真挚,“臣弟也当着满朝官员许诺,娶得皇嫂,绝不称帝。仍与皇嫂一同辅佐幼主,早日还政。”
慕容白曜彻底傻了眼,陆丽叹了口气,站回了原位。
一阵沉默过后,大殿上是冯锦带着颤抖的声音“王爷玩笑开过了。”
“臣弟没有开玩笑。”一不做,二不休。既已当着众人说了出去,他拓跋子推就没有给自己留下反悔的余地。
方才的一番话里三分假七分真,单恋嫂嫂是假,可想娶冯锦是真。
他自个儿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动了心思,或许是她日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