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锦上前从卿砚手里把胡灵儿接过来,笑着拍拍她的背道“灵儿,别哭了。姨娘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反倒有个小忙,还想要请你帮一下呢。”
胡灵儿止住了哭声,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冯锦,小巧的眉目间尽是疑惑。
“一会儿姨娘带你去个地方,到了那儿啊,姨娘先去一旁躲着。你呢,坐下只管哭。等周边瞧的人多了,不管谁问,你都说是佟家的姐姐抢了你的东西,哭得越大声越好,直到她把昨天骗了你的东西原封不动地送出来。”
胡灵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卿砚听了冯锦的话,倒是轻笑起来。
“姑娘这招儿可是怪机灵的,让孩子去啊,总好过大人与她争论,也不怕她一秃噜嘴说出些什么来。毕竟孩子能与她理论,她却不能与孩子较真儿。就算是她气急败坏说出些什么来,围观的人也不能信不是。”
冯锦点头,却也带着一丝无奈。
她过去向来是瞧不上这些手段的,争来争去,还利用个孩子,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总觉得赢了也不光彩。
可眼下这一场,为了哥哥,为了拓跋子推,她是非赢不可的。
如果佟苻贞手里没有什么证据倒也好说,偏偏她拿着冯府的信封,若是宣扬了出去,实在是叫人不好辩驳。
等那信封拿回来了,不管佟苻贞再说什么,都是空口无凭,疯话一场罢了。
胡灵儿却突然想起什么来,抬起头道“可是姨娘,她昨天给我的松子糖,已经叫我吃没了。”
冯锦愣了一下,旋即了然,摸了摸她的小脑瓜“姨娘一会儿带你出去买,她把咱们的东西还回来,她的东西,咱们也不白拿。这事儿办好了,姨娘还给你买松子糖吃,不过可不许叫奶奶知道了。”
胡灵儿破涕为笑,使劲儿地冲她点头。
冯锦与卿砚对望一眼,孩子的心思到底单纯。
胡灵儿先前还哭着说那是个坏女人,这会儿想起自个儿也吃过人家的糖,倒觉得为难了。
可惜啊,人是越长大越糊涂。
倘若像她们这把年纪的人,也能和灵儿一般心明如镜,将事事都分开来论,好的坏的,在自己心里都有一杆秤。评判他人的时候,也能多想想自己曾经做过的事,那该多好。
“姐姐,你一会儿去医馆里帮他们收拾着。我今儿不过去了,你就说灵儿无聊,我带她出去逛逛,晌午便回来了。”
卿砚听到冯锦吩咐,点头应下“用不用我陪着?”
“不用了,听说那佟小姐就住在附近,我带着灵儿去就够了。你也跟着,我怕子推疑心。到时候又说我做事瞒着他,不知会他。”
卿砚见她说这话时一脸轻巧的样子,仿佛真是去和佟苻贞闹着玩儿似的。忍不住提醒“你也知道他这么多年来最心疼你一个人扛事儿,这回还真不叫他知道啊?”
冯锦摇摇头笑道“我能解决的事,从来不想靠别人。他近来听了我的话,去照料干娘的医馆,也是又劳心又劳神的,我不想再叫他多操一份儿心。”
说罢便抱着胡灵儿往外走,又向后朝卿砚摆了摆手,叫她只管放心。
卿砚便一个人去了医馆帮着他们干活。
擦洗柜子时胡瑛娘也问起冯锦,她就将刚来时说给拓跋子推的话原封不动地与胡瑛娘重复了一遍。
胡瑛娘笑着回她“那孩子倒要让你们惯坏了。不过能有几个如父如母的人多陪陪她,也是好的。我老太婆管得了她吃,管得了她穿,总归不是父母娘亲,隔着两辈儿呢。她长大,我也越发老了,恐怕有些贴心的话,她也不愿意与我说。”
“胡大娘这是说的什么话,灵儿与您最亲了。您瞧瞧这方圆几十里的,哪有人像您一样,做奶奶还做的这么上心的呀。您虽不是灵儿的亲奶奶,却比多少父母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