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心里有底。
两人乘着步辇来到太华宫前,冬末时节,积雪已经化了大半。
卿砚扶着冯锦一步一步登上太华殿前的石阶,拓跋子推在她身后跟着,两人都神经紧绷。
冯锦是为一会儿见着那众多大臣如何应对而头疼,而拓跋子推的紧张却是因为前面的人,目光时时刻刻都紧盯着她不离开,生怕她踩了积雪,脚下一滑摔倒了,卿砚顾不过来,再伤着她。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太华殿,空旷的大殿上,只有数位大臣跪地行礼的声音回荡着。
冯锦四下里扫了一眼,大殿上跪着的有许多生面孔,但李奕、高允等人也在,甚至连慕容白曜也恭恭敬敬地跟在李奕身后,支持她辅佐幼主登基的人不比反对的人少,这场面霎时间叫她放心了许多。
待登上了主位,冯锦悄然站定,清了清嗓子叫下头的众人平身“哀家今日来,是想拿走大行皇帝留下的传国玉玺。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登基应该提上日程了。但听御前的哲海公公说,诸位之中有不少人对幼主登基、哀家辅政有异议,不知道可否当面说出来与哀家一听啊?”
下头有许多大臣今儿是头一回见她的,此前从旁人口中听说这位太后娘娘常年称病,他们还以为她是个弱不禁风的。
但这会儿瞧着台上的人,一副尊贵的面容,说出的话也是掷地有声,一点儿也瞧不出是常年有病的人来。
此前还嚷嚷着以太后身体不适、太子年幼为借口,拥立摄政王的几位大臣,此刻都噤声不敢说话,默然低头想着对策。
过了一阵子之后,有人站出来,拱手作揖“太后娘娘万福,依臣之见,太子确实是年幼,娘娘休养多年,也不宜太过操劳。不如干脆另立摄政王,等到太子成人之后,再请王爷退位还政不迟。”
冯锦笑了笑,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好声好气地问道“哀家多年不曾理政,不知这位大人是?”
“臣乃大行皇帝亲封的御史中尉,邢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