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博远到了管志家大门口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亲自上前去推了推那扇大门。
果真不出他所料,那扇门是虚掩着的。
如果阿骆把事情办干净了,那他走的时候应该是会把门锁上的。现在这个情形,他多半还在里头。
曹博远想了想,吩咐管家就在门外候着,自个儿迈步进了大门中。
院子里的一切陈设都是曾经熟悉的样子,除却无人照管,长了满院子杂草之外,其他的地方是一点儿也没有改变,更别说有打斗的痕迹了。
曹博远稍稍放下了心,但转眼间走到后头书房跟前时,他暗叫了一声不好。
当初他亲自吩咐挖的地道,这会儿就那么大喇喇地敞开着入口,半点遮掩也没有。
“阿骆!阿骆?”曹博远试探着叫了两声,阿骆并没有回应他,可也不见有其他人走出来。
确定了这个院子里没有别人以后,他大着胆子走上前去,朝着地道口往里瞧了瞧,只望见一片漆黑。
瞧见花圃旁边散落着未烧完的蜡烛,曹博远定了定心神,将蜡烛捡起来,掏出火折子点上,将脚迈进了地道中。
冰冷潮湿的地道里,弯弯绕绕的尽头,原本应该堆放着他与管志对过了许多次的那些账本。
可当他真的走到头,却瞧见一片空旷。
别说账本了,就连原先放着准备继续往进添本册的空箱子也一个都不剩。
曹博远的心里开始慌乱,他现在无法判断到底是阿骆已经将账本都销毁了,还是有人连阿骆带账本一起带离了这地方。
现在最要紧的事儿,无疑是找到阿骆。
曹博远一边暗暗祈祷着一定要找到阿骆,一边加快了脚步往地道外头走。
“老爷,回府吗?”管家看到他出来,忙从马车旁边走过去迎接。可再一细瞧自家主子面色凝重,说出的话也更加小心翼翼了。
曹博远手里仍捏着半截蜡烛,心思不知已经神游到哪里去了。
一言不发地往前走了一段,直到靠近了马车跟前,他才叫住管家道“不回府,去一趟城郊吧。”
也许阿骆真如管家所说,昨夜歇在了城郊上工的地方呢?
他这会儿可还是朝廷堂堂正正的户部尚书,绝对不能自乱阵脚,更不能将担忧都写在脸上,倒成了不打自招。
可曹博远刚到了城郊,下了马车还没站稳,便瞧见拓跋子推迎面向自己走过来。
“臣参见摄政王。”他暗道今儿真是不走运,可也极力控制住自己发抖的双腿,规规矩矩地向拓跋子推作揖行礼。
拓跋子推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叫他免礼“曹大人这么早前来,所为何事啊?”
“回王爷的话,也没什么。只是臣早上起来听管家说阿骆昨儿一夜未归,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于是便亲自来这儿瞧瞧,想必他是和其他人一块儿歇在了草棚里吧。”
曹博远一边说话,一边躲避着拓跋子推的目光。他自以为泰然,可那心里的想法却早已被人看了个底儿朝天。
拓跋子推是昨儿接了冯锦那边的消息,才知道那个阿骆替曹博远去销毁证据,已经被关进了慎刑司,账本也都悉数运回了宫里。
这会儿曹博远说自己不知道阿骆为什么一夜未归,他也不急着拆穿,只是一边笑着一边夸赞“曹大人还真是拿阿骆当自个儿的亲子侄一般呢,能对下人如此,不愧是我大魏的贤良啊。”
“王爷过奖了,曹府里的每一个人,臣都当家人来看待的。”曹博远后脖颈上已经紧张得渗出了汗,但又不敢抬手去擦拭,“那,王爷要是没什么事儿,臣臣就先到里边去看看。”
拓跋子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半晌之后,挥了挥手道“去吧,本王转了一圈儿,也该回府了。”
曹博远如释重负一般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