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二喜低着头,直愣愣的往前跑,雪天本就路滑,她跑的又极快,不注意连着摔了好几个跟头,不过就算这样她也没停下来,而是爬起来继续往前跑着。
林舒窈闷着头屏住气跟在她后面不停的追,寒风呼呼的从耳边刮过,夹杂着一两朵雪花,拍在她的脸上,就像是被人迎面扇了好几个耳刮子一样生疼,看着前面花二喜那不要命一般奔跑的背影,林舒窈咬了咬牙,加快了脚步,终于在里正家的大门不远处,追上了花二喜。
花二喜苍白着一张脸,喘着粗气站在里正的门口。
里正正好从屋里出来,瞧见她们两个,惊讶道,“你们这是咋了?”
里正家离周家老宅本就不近,再加上这大雪天的,路实在不好走,这一路狂奔过来,林舒窈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额头都冒出了一层细汗,偏偏鞋子里又灌了不少雪水,一时之间又冷又热,别提多难受了。
此刻好不容易停下来,她弓着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自从上了年纪,她连上个楼梯都费劲儿,已经好久没这么跑过了,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出事了,大桩出事了……”花二喜也喘着粗气慌乱的对里正喃喃道。她眼神没有焦距,面色惨白,手也不停得抖着,像是抽了羊癫疯似的。
陈大桩上山打猎这事里正并不知道,这会儿听花二喜这么一说,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把话说清楚,大桩出什么事儿了?”
花二喜却是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儿的抹着眼泪喃喃自语道,“出事儿了里正叔,大桩他出事了”边说,眼泪忍不住就滑落了下来,此时她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看起来狼狈极了。
林舒窈看花二喜那惊魂失措的样子,知道她现在心里定是慌乱的很,怕是也说不清楚话。
她抹了一把脸,接着花二喜的话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里正。
里正一听,揪着眉头说道,“糊涂啊,这眼瞅着马上就要下大雪了,你还让你男人上山去。”
林舒窈摆了摆手,已经出事了,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里正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找人要紧。”
里正也知道事态紧急,救人要紧,他点了点头,“我这就去村里找几个年轻的后生一起进山里瞧瞧去,不过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今儿下这么大的雪,肯定是不能进深山去的,只能在外面转转,只怕”里正面露为难。
林舒窈先是面色一顿,然后慢慢皱起了眉头,里正这话说的很含蓄,她却是听明白了,陈大桩是个猎人,打猎肯定是要进深山的,但是现在这个天气,进深山寻人,无疑是去找死,山里地形混乱又有野兽,不能为了找陈大桩,把其他人也搭进去。
林舒窈担忧的看了花二喜一眼,见她依旧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她只得做主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先把人撒出去再说,“麻烦里正叔了。”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里正也不敢耽搁,连忙召集了村里所有的壮小伙儿,大家伙儿听了陈大桩的事,也没推辞,到底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就连那平日与陈大桩两口子有过嫌隙的人,也纷纷拿着镰刀锄头、棍子啥的就准备进山里去。
眼看着十几个年轻后生慢慢没入山林,渐渐失去踪影。林舒窈眼中的担忧却是一点都没有散去,她原本想带花二喜回家等消息的,只是花二喜虽然冻得直打哆嗦,却是执意不肯走,林舒窈也没辙,只得又回家拿了两件厚棉袄,陪着她在山脚下等着。
两个女人就这样站在这条林间的小道上,相互依偎在一起,眺望着山林的地方……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二人头上肩上都落满了雪花,身上的雪花慢慢融化,化成雪水,渗透发髻,衣衫,林舒窈感觉到一阵阵钻心的凉意,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伸出手揉了揉鼻子,抬头看了看天,太阳渐渐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