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不知道,柱子还要凑钱念书……”钱氏抹着眼角,知道除夕之夜哭不吉利她也没有哭出声,就是不停地抹眼角,瞧上去好不凄凉。
钱氏不提送柱子去念书还好,一提,周老大的目光闪了闪,羞愧难当的他更加怒从中来,他脸色涨得通红,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咬牙切齿道,“你给我闭嘴,你还敢狡辩,这大过年的,你就是存心不想让我们好过!”
钱氏被周老大这么一吼,直接傻眼了,成亲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夫妻之间虽然也偶有摩擦,不过却很少红过脸,像这样在人前直接丝毫不给她留脸面的破口大骂,更是从来没有过。
她这般绞尽脑汁的凑钱,周老大不理解她就算了,竟然还反过来骂她,钱氏一股委屈涌上心头,也顾不得吉不吉利,终是忍不住了,哭出声来,一边哭,还一边指责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若不是你丢了柱子的束脩,家里会过成这样吗?”
钱氏这么一说,周老大更加火大了,“好啊你,你还说不怪我,你这不是在怪我是什么?!”
眼看着这两口子越吵越凶,就差要扭打在一起了,林舒窈母子三个和一旁的二房一家子都愣住了。
吴氏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也不上前劝阻,反而退到角落,抓出一把葵花籽,津津有味的嗑起来。
周老二就站在她身旁,时不时的还从她手里捡一两颗葵花籽跟着嗑起来。
这夫妻两个
林舒窈直接无语了。
林舒窈叹了口气,认命的开口劝阻道,“行了,大哥大嫂,当着孩子的面儿呢,都别吵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大过年的,吵成这样,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栓子跟柱子听见这话,也在这时候适时的开口劝道,“爹娘,你们别吵了。”
听见孩子们的话,钱氏才回过神来,冷静了不少,只是一双眼冷冷的看着周老大。
周老大被钱氏看的有些心虚,转过脸儿去不看她,不过鼻腔却是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冷哼声。
过了好一会,他又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去了祠堂祭祖用的小桌子前,对祖先牌位说了几句莫怪、家里情况不好之类的话,才把祭祖用的肉食端了下来。
祭祖用的供奉,一般讲究人家是要一直供奉到年夜饭吃完以后才能撤的。当然也有那穷困人家,做了好的先祭祖,祭完祖人再吃的。很多年前,周家每年过年也是这样过的,只是后来日子好了,大家都已经忘记了当初的情形,突然这么弄一下,让周老大心里一时之间甚是接受不了,心里也有些许的懊恼和悔恨。
看到桌上的肉,大房两个孩子眼睛都亮了,连一直垮着脸的周老二和吴氏脸色都好了不少,一家人貌合神离的吃了一顿年夜饭。
刚吃完饭,林舒窈就推说家里有事,要起身告辞了。
从下午到现在,从她来到周家,就没消停过,先是二房两口子重男轻女,当着她的面打骂妞妞,再是年夜饭的时候闹得这一出,林舒窈只觉得头昏脑涨的,她过惯了清静的日子,在这儿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只是一只脚还没出门,就被钱氏叫住了,“弟妹,你等等。”
林舒窈回过头看着她,“大嫂还有事吗?”
“还是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你看这过了年,私塾就该开学上课了,柱子的束脩还没有着落。我这实在是没法子了”
林舒窈“”
她就知道钱氏叫她回来准没好事。
钱氏的态度看上去很是陈恳,然而林舒窈却是半分不为所动,“大嫂,不是我不帮你,我是真的没有这个钱借你。”
林舒窈话音刚落,钱氏还没开口,周老大却是突然跳了出来,“你哪是没钱,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借!”
周老大今儿也不知怎么了,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林舒窈没有说话,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