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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小雪回到家里,母亲立刻发现了她的异常。
“小雪,又怎么了?”母亲跟进彭小雪的小屋问。
“没怎么。”彭小雪有气无力地说。
“那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肯定有什么事了。”
“妈,你出去吧,我有些不舒服,想躺一会儿。”
“孩子,你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到底有什么事,跟妈说说,总憋在心里,会把自己憋坏的。”
彭小雪低着头沉默。
母亲搂住女儿的肩膀,轻抚她的后背,又说,“孩子,有什么事说出来吧,吐出来心里会好受些,妈也能帮你出出主意,想想办法。”
彭小雪还是低着头不吭声。
“孩子,跟妈说说吧,妈你还不相信么?妈会给你保密的。你不说,妈心里也不好受呀。这些日子我的心也总悬着,为你担心。孩子,跟妈说说吧。”母亲轻轻摇晃心爱的女儿。
小时候,自己受了什么委屈,母亲就这样把自己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自己在母亲的安抚下,渐渐停止了哭泣。彭小雪把头伏进了母亲怀里,母亲轻轻抚摸她的秀发。彭小雪伸出双臂抱住母亲,在母亲的怀抱里呜咽起来。
“孩子,有什么委屈跟妈说吧,妈跟你一起担着。”
彭小雪再也憋不住,向母亲哭诉了所受的屈辱和心中的委屈。
母亲听后沉默片刻,然后开口了:“自古红颜薄命,你年轻漂亮,遇到这种事的可能性就很大。妈从没跟你说过,妈年轻时也遇到过这种事……”
彭小雪停止哭泣,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母亲。
母亲面色晦暗继续说:“我那时也像你一样,年轻漂亮。文革中向工厂派军宣队,军宣队的头就瞄上了我,占我的便宜,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性骚扰。那时的军宣队地位高呀,我哪敢声张,要是给你扣上污蔑解放军的帽子,你就可能被打成反革命,不但你完了,全家都完了,我与你爸爸的恋爱关系也会完。我只好忍着,忍了两年,夜夜睡不着觉,就是睡着了也总做噩梦,直到军宣队撤走了,噩梦才结束……”
彭小雪搂紧母亲又哭起来,为了母亲,也为自己。
“孩子,咱家没权没势,你刚参加工作,又要长工资、评职称了,也只能忍着。这时候声张出去,对你长工资、评职称不利,也可能会影响你和男友的关系。”
“那我就这么一直忍着?”彭小雪声音悲切,像一只受伤又得不到救助的小鹿。
“先忍着吧。也许等你结婚了,年龄大些了就好了。男人都对漂亮姑娘劲大。时间长了,新鲜感差了,他也可能减劲。这种事声张出去往往会打不着狐狸反惹一身骚。你抓不着什么证据啊。人嘴两张皮,翻过来,倒过去怎么说都行。他又是领导,在市里干了几十年,认识的人多,很多人会向着他说话的。”
“妈,听了你的话我更难受了。”彭小雪的泪水更加汹涌。
母亲搂紧女儿。“孩子,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女人的命啊。”她停顿片刻又说:“不过,从现在的表现看,我想常万田也不会太怎么样的。他要顾虑他的地位,顾虑他的家庭。他是领导,也知法,出大格的事他不敢做。”
“可就这样也太难受了。你知道,你女儿是最爱干净的,可现在……”彭小雪把头埋在母亲怀里更咽。
母亲也更咽。她又叹息着说:“人啊,生活在俗世里,都不能太免俗,水太清了鱼就活不下去……最近报纸有条关于性骚扰的报导,说是在中国几个城市有个调查,一半以上的女性都受到过性骚扰,而在日本和美国,受到骚扰的女人有十分六、七。在中国,因为受到性骚扰而告状的只有一例,还因证据不足败诉了。你看到过这个报导吧?”
彭小雪微微点点头。
“你看,很多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