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一叠瓦片在手,出来一个,打他一个,然后扭回头,撒开两腿,穿房越屋,飞快的离开大寨子,一路上只听得锣声震耳,喊杀连天。
梅云无心恋战,两腿加紧速度,一溜烟赶到孤石岗,顶头碰着梅老太出来接应,梅云把所干的说了一番。
梅老太想了想刚才情形,便对梅云说:“梅凯经过这一次惩戒,一时不会再派人来送死的,他知道我的一张弹弓,一双倒须钩的厉害。前日他欺负我有病,又把酒来迷醉我,所以才敢计算你。现在晓得我病大好了,他一定不敢来,不过,我们怎么办呢?马上想法子夺船逃出微山湖,还是容易办得到,但是离开微山湖又往哪里逃生呢?”
梅云笑道:“有个极好的办法,只怕您老人家不赞成。”
梅老太道:“有好办法,我为什么反对?你说呀!我们商量看看。”
梅云笑道:“城市里我们既不能安身立命,寨主生涯何妨试试呢,我的意思,就今儿混进大寨去,刺死梅凯,绑了那几个大头领,探囊取物,唾手成功!”
梅老太听到这里绉紧眉头,连连摇着手道:“这不行,梅凯毕竟是我的表侄,不管他好坏,我做姑母的总不能帮忙你结果他!”
梅云笑道:“可不是,我也知道您干不来呀。梅凯无论如何总是您老人家的侄子,我不能不担待他一点,我真的要他的命;刚才只是一举手之劳。关于这一点,您老人家请放心,我总不干赶尽杀绝的事情。我看我们还是乘着黑夜里,夺一条船,冲出去吧。”她又叹口气道:“湖里头非船不行,可惜水上的本领,我一点也不懂!”
梅老太道:“这个你不要着急,水里工夫,我大约还够对付!”
梅云大喜,笑道:“好就好在这一点,您老人家果然行呢,我们一定能够成功的!”
梅老太笑道:“好吧,我们就吃些东西,休息一下。现在渔寨的人死伤不少,梅凯又再次受伤,他们一定混乱着呢。我们半夜夺条船,冲出去。”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句话说得不错。谁想到到后半夜时,梅老太忽然旧疾暴发。她的病,当时仗着梅凯给她的那一杯烈酒,赶去了风邪,所以骤然好了起来。像她那样大年纪的女人,虽然原来很健康,究竟病后不应劳神劳力。然而一夜厮杀,又未免太累。现在她是重新感冒,而且病势来得很凶,就是站一下,她也是虚晃晃地站不稳,更别说出去夺船了。
见这情形,梅云急得不得了。勉强混过两天,吃的东西已是一干二净了。
梅云想下山弄一些柴米,路太远不敢去,怕梅老太一个人在庙里危险。守在一块等饿死,这个更不是办法。急极了计谋生了出来,趁着黑夜,上大寨子偷粮。
一次,两次,闹得大寨里人仰马翻。还好,梅凯一心要活捉梅云,而梅云也委实非常机警,因此还算侥幸,没有丢了性命。
梅老太又苦苦地拦阻她别再冒险,这样,她就只能靠着一张弹弓,到山前山后,射些飞禽走兽来充饥果腹了。
说起来,也许一切真的是天意,梅老太的病,先头没有东西吃,她净饿了一些时候,日夜只喝一些开水,这一来却把她的风寒感冒熬走了。
后来又吃了几天小米稀饭,这小米就是梅云由大寨子偷来的,梅老太不忍多吃,因此又把肠胃保护得很好。病根完全肃清了。是应该吃点滋补的时候了,梅云又由大寨子偷来有限的粮食,刚好吃光,鬼使神差的,非要梅老太吃上火烤的野兔、雉鸡之类不可了。老人家试着吃了一点儿,人很舒服,于是继续吃,只十来天的工夫,不知不觉的,居然把身体调养得很健康了。
这一夜,梅老太、梅云两个人,乘着月色下山,实行原定的计划,去干虎口夺船的勾当了!
她们在山下湖边,由二个小喽罗手中,抢到一只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