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到他这句话,一定都在那瞬间倒抽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这么想?”田春达问。
齐斐不安定地晃动着视线,说:“我没有很明确的证据,可是,例如——对了,是夏彩吧?昨天在温室碰到你们之前,她不是看到那边楼梯有人影吗?”
“嗯,我跟仲强他们去冒险时看到了,那之前的晚上也听到了怪声。”夏彩很严肃地回答。
仲强尽管点着头,还是说:“可是,并没有清楚看到是什么人,也有可能是白贺秀啊。”
“你说得没错,所以我才说只是有那种感觉。”齐斐用手按着太阳穴,偏着头说,“还有一件事也很奇怪,昨天我们在温室碰到杨迪时,她端着的托盘上,有一个茶壶跟两个杯子。”
“是吗?可是,这又能看出什么呢?”
“一般来说,服务人员不太可能在温室喝茶,所以,那两个杯子,其中一个应该是为白贺秀准备的,那么,另外一个呢?”
“也可能是杨迪小姐陪他喝啊,杨迪小姐感觉上并不是佣人,白贺秀先生也尊称她为医生。”
仲强嘴巴这么说,心中一定也怀疑是不是有“另一个人”存在。因为今天傍晚,他也在温室看到了某个人影。
“我也这么觉得。”轻轻梳拢着长发的沈月,也开口说,“今天早上我听到了怪声。”
“第一次听你说呢。”田春达皱起眉头看着沈月,“什么时间?在哪里?”
“是今天早上杨迪叫醒我,叫我赶快下楼的时候。在那边——前面走廊往我们房间那个方向的尽头,不是有扇门吗?跟通往大厅那扇门的结构一样,也是毛玻璃的双开门。”
她说的那扇门,是通往第一天晚上赖鸣带人们上来时的楼梯。
“今天早上那扇门是锁着的,所以我们所有人都是从大厅那个方向下楼的。可是,就在我正好经过那个门的前面时,听到门的另一边有声音。”
“脚步声吗?”田春达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种脚步声,很像是脚有问题的人在走路,就是很像拐杖撞击地面的声音,叩吱叩吱,很坚硬的声音。”
田春达想,夏彩前天晚上说在大厅楼梯平台听到的,也是“某种坚硬的物体撞击地面的声音”。今天刘藤在礼拜堂听到的声响也是。
“我想那个人应该是正在爬楼梯,那边的楼梯不是没有铺绒毯吗?所以我隐约可以感觉到,那个脚步声好像是往上——往三楼去了。”沈月的脸显得好苍白,细长的眼睛望着天花板,“我们到下面餐厅时,除了关莉之外,所有人都到齐了,不是吗?那么,我听到的应该是关莉的脚步声,可是,那时候她应该正忙着为我们准备三明治,而且,她也没有用拐杖。”
“不错,很好的推测。”田春达佩服地眯起了眼睛,“唯一可以反驳的是,说不定她只有在爬楼梯时需要拐杖,那时候她正好有事上三楼去,就被你听到了她的脚步声。”
“可是,她为我们准备用餐时,还有收拾餐桌时,都看不出来她的脚不好啊。”
“嗯,的确看不出来。”
“还有一件事,”沈月接着说,“今天早上男士们跟着杨迪去温室时,我不是跟夏彩、曲兰三个人留在餐厅吗?那时候,我……”
“又听到了脚步声?”
“不是的,”沈月轻摇着头说,“是钢琴的声音,非常小声,所以,听不出来是什么曲子。”
“是从哪里传来的?”
“我不太能确定,不过,应该是从上面传来的吧。”
“可能是在放唱片吧?”
“应该不是,中途还停了几次。如果是放唱片的话,怎么会中断那么多次。所以,应该是有人在某个房间弹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