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田春达非常有道理的推理,刘藤想起了齐斐纤细的五官与神经质的性格,还有他那壮硕的体格。没错,如果是他的话,一定可以注意到所有细节,如田春达刚才所说那样,轻而易举地多次搬动尸体。
“可是——”
听到刘藤冲口而出的“可是”,田春达立即反应说:“你是说今天早上的事吗?”
“嗯,”刘藤疑惑地说,“那么齐斐昨晚怎么会……难道,他真的是自杀吗?”
“没错,”田春达很肯定地回答,“他是受到良心的苛责而产生恐惧,当然,这种事要问他本人才知道。不过,我可以确定齐斐的死的确是自杀。昨晚他那么慌慌张张地冲出去,也是同样的道理。他不是害怕成为下一个被害人,而是因为自己是凶手才企图逃走的。逃亡不成,他就选择了自杀。他知道再也隐藏不了自己的罪行;或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所以下定决心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动机是什么呢?”这回换安志发问了,“总不会真的为了不想还那两万元,就把申高杀了吧?还有,那也没有理由把曲兰跟沈月都杀了啊。”
“当然不是因为这样的动机。”田春达回答后,面向默默听着他说话的旅馆主人白贺秀,“以上我所说的,都是以这个事件中用肉眼可以看得到的部分为根基,极力排除暧昧不清的因素,努力做出来的推论,完全没有触及‘动机’这个人类心中的问题。不过,老实说,我并不是一开始就凭刚才的推理,来断定齐斐就是凶手。说真的,我是先考虑动机问题,才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凶手。”
“在思考犯案动机时,很抱歉,刚开始我怀疑的是住在这个房子里的人。白贺秀先生,您刚才说这个旅馆不可能正好有个对申高怀有杀意的人,不会有这种偶然。其实,您心知肚明,现实上还是有这样的偶然。”
白贺秀先生没有说话,只是耸了耸肩膀回应他。
田春达继续说:“四年前曾经发生一场火灾,我听杨迪说,这场烧光南山白贺秀宅第的火灾,是电视显像管起火所引发的。当然,我也想到那个问题电视就是李家产业的产品。
“如果是因为这样的偶然,而萌生了杀意,那么‘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地方行凶’的疑问就真相大白了。这个旅馆里的人发现,因躲避暴风雪而来的不速之客当中,正好有一个仇人。等暴风雪停了,他们就会回南山市,放过这次机会,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报仇了。
“可是,因为这个理由杀死申高也就罢了,竟然连他的女朋友曲兰都杀死,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接着,又发生了沈月被杀的事实。她更没有理由被杀。所以,考虑到这几点,我渐渐发觉这是不可能的假设。”
说了这么多话,田春达大概也有点累了。他停下来,用手指用力压着眼睑。白贺秀先生平静地看着田春达这样的动作。
“那么——”田春达放开手指,又继续说,“难道凶手不是这个旅馆里的人,而在剧团这一群人之中吗?我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一个不可以放过、可能存在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