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外传—长安行(3 / 4)

这就够了。

说完拿起早已收拾好的行囊,出门走了。长安从床上跳起追到门边,目送梁州远去,珠泪泗流,衣衫滑落,深夜露凉而不知。

第二天一早,有人看到远处山寨方向浓烟不绝,大家议论纷纷。到了中午,有胆大的去山上看了,欣喜若狂的回来告知众人,说山贼一伙,剩下的四十多人全都横尸在地。

原来梁州离开村子之后,为了不惊动贼人,将马匹和长枪放在山下,趁夜掩入山寨。以一把横刀,偷袭游杀,一夜之间尽戮山贼,再放火烧了山寨。

长安在花轿中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欣慰,然后啜泣不已,涕泪满衣。她知道,是梁州临走之前,为乡亲了结了后患。以村落的长久安宁,回报长安。

山寨夜战,长途奔袭,以寡敌众,且山贼占了地利,梁州殊无把握。只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回报长安和乡民们而已。

这一战,他身负数创,等他在山野里自己养好伤,也早误了长安的武科场。他无处可去,索游江湖,一马一枪,游荡南北,浑噩度日。

倏忽三年。一日,梁州在江畔见到一棵巨大的樟树,枝叶招展,不由想起少年时在树下学艺的场景,和师父的谆谆教诲。

如此浪游,图耗光阴。功名渺渺,愧对师父的教诲,和自己洒在树下的血汗。十一年的苦练,为的是保国安民,不是在怅惘中虚度时日。

这几年也曾听闻,边关告急,突厥南下,烧杀无数,生灵涂炭。满朝君臣寝食难安。国家正是用人之时。

既然手握刀剑,就终有一日,要用武艺回报苍生。

长安,还是要去长安。武举夺魁,登坛拜将,卫国戍边。武科场三年一开,现在去,还来得及。

经年碌碌,也该用名动天下,给师父和长安,报个平安。

梁州翻身上马,疾驰西北。黄马嘶鸣,骏烈如初。胸中血,尚未冷。

哪知才到蒲州,就接到朝廷征召的命令。战事危急,应武科试的举子不必去长安参试,直接随军奔赴边关作战。

此去,七年。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如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梁州出生入死,百战成功。初以果勇,擢八品仁勇校尉,积军功,迁五品定远将军,守安西都护府。时年二十九岁。

连年征战不休,夜夜眠不解甲,日日手不释兵。他每次擢升收到的旨意都是“时局危迫,卿宜固守战地,不用入内谢恩。”

梁州还是没有去过长安。

在马上带着部属巡边的时候,梁州有时候会呆望着大漠的孤烟,和掠过天边的孤雁。他知道,只有将士们在边关渴饮刀头血、睡卧马鞍桥,才能保得了长安城千年不遇的盛世,才保得了长安们的长安。

又是七年。

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梁州战功卓著,升丛三品,封归德大将军。圣谕即刻回京,领神策军,守长安城。

梁州只带了五十名亲随,千里迢迢,穿越荒漠,赴长安上任。

梁州经营西北日久,突厥且惧且恨,视其为如入骨之钉。暗议借此机会,途中行刺。初,计议沿途伏刺客三百人。后畏梁州勇捷,又派三千兵马为后应,半路截杀。

事发仓促,且众寡不敌,梁州部属无一幸免。梁州苦战自晨至昏,身受百创,衣带漓血如注,战袍破裂如缕。

黄马毕竟年迈,混战中受伤倒伏。梁州跌下马后,犹步战良久,不幸左眼中箭。他忍痛拔箭,眼珠随箭扯出而不顾,随手弃于一旁,挥刀再战。

梁州独目散发,血污满面,如疯魔附体,重伤之下,仍挥动横刀诛杀突厥数十人。最终飞矢贯胸,仆地被擒。

突厥将领劝降未果,反被梁州啐了一脸血。盛怒之下,他一刀斩下梁州的人头。头颅离开躯体的瞬间,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