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将其镇死。有意控制威能的话,封印又难免在长河不断地冲刷下松动。因此每过一段时间,先贤们就要来加固一次封印。这就是最早的黄河之会。”
姜望想了想,说道:“恐怕也有炫耀武力的意思。”
他注意到了曹皆所强调的那一句——长河龙君在名义上,统御着现世所有水族。
曹皆笑了,颇有孺子可教之感:“长河龙君,现在只是在名义上统御现世所有水族。在近古时代刚开始的时候,那位可不仅仅只是在‘名义上’,而是事实上统御所有水族,是真正的水族之主。”
姜望忍不住想到,那岂不是另一个龙皇?
只不过在缺失了其他龙族的支持,又有半数水族撤去沧海之后,这位水族之主的权力和实力,都大不如龙皇了。
水族的分裂,想来也与跟人皇的布局有关。这位长河龙君,应当就是人皇在水族的落子。
最后的结果也非常圆满——至少对人族来说是如此。
水族大分裂之后,仍能纵横沧海,在迷界跟东域人族打得有来有回。可见最早之时的水族,该是何等强大。
而在那样一个辉煌的大时代里,人皇烈山氏逐龙皇于沧海,裂水族于长河,稳定了人族现世之主的位置,不得不说,真乃壮功伟绩。
此后在漫长的时间里,长河龙君逐渐失去了统御天下水脉的权力,只作为天下水族名义上的共主。实则各处水族,已经或自治,或与人族合政。
长河龙君能掌控的,也只剩长河。
或者也未必能掌控长河,因为每一次的黄河之会,都是诸国列强镇压水位,炫耀武力的时候……
经过无数先贤的努力,以及长河龙君或自觉或不自觉地退让。
曾经在中古时代与人族发生龃龉的水族,到了今日,已经和谐共处。人族水族延续古老盟约,几为一体。
至少在明面上的宣传中,很多人都相信,水族只是生活在水里的人族。两族同根同源,亲密无间。
这已经是大融合的迹象。
所以姜望当初在清江水岸,看到有人私掠水族女子,才会感到愤怒。
他自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如此。他是出于少年的良善热血,和个人的朴素感情。视水族为“人”。
这也正是当年那些先贤想要看到的。
只不过,大概是时过境迁。很多人大概已经觉得,人族不再需要水族的帮助。无论是对外战争,还是水脉的镇压调理。也不再谈什么大融合,不念什么古老盟约。
现在甚至还有了洛国这样公然贩卖水族奴隶的国家存在,还有庄高羡这样欺压摆弄水族、视为战争工具的君主……
但是怎么说呢?
如观衍大师所言,每个人都有他的“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想世界。
可能在很多人的“理想世界”里,水族就只应该作为奴隶、作为战争工具存在。
对这个世界,姜望慢慢地在了解,但了解得还远远不够。
他一路行来,一直在思考,但并不敢说,他的思考就是对的。
他是想从曹皆这里,得到一些教诲的。
但曹皆并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道:“除了昭南之外。你们两个知不知道,黄河之会,分配的是什么?”
重玄遵笑而不语。
计昭南都已经被除开了,自然更没有什么话说……
姜望则果断摇头:“我听重玄胜说是大家坐下来分地盘,但具体的怎么分、分什么地盘,没有细问。”
曹皆看着他,哑然失笑:“你什么都没闹明白,就来参加黄河之会?”
姜望坦然道:“我只知道,我想拿天下第一。我知道这一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