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退思为之转眸。
他看到了一种具体的锋芒,正迎向他的视线,剖开他的目光!
在凰今默身现裂纹,以超出神临极限的力量斩碎天地演时。
被吊在空中的祝唯我,也在一瞬间获得了自由。
身体出现裂纹的凰今默,当然让他目眦欲裂。
可如他这样的人,也当然不会在这种程度的战斗中,把时机放纵在痛苦里。
他手里握着薪尽枪,枪头是断裂的枪杆的截面。
没有寒芒一点,只有木刺嶙峋。
光秃秃的断裂枪杆,像它曾经在炉灶里作为柴薪燃烧的时候,那么不起眼,但又那么坚韧,可以捱过三十年的时光,等到懂它的人。
在这样的一场战斗里,在此时此刻。
没有间隙让祝唯我去捡掉在地上的前半截枪身。
没有机会让他去做其它的选择。
他已然是如神的存在,可是在当世真人的面前,却也依然孱弱。
他必须面对他这相对的孱弱,可他确信自己绝不渺小!
他仍然进攻!
他就以这木刺嶙峋的枪杆截面为锋,以己身为枪杆,以燃烧着的三足金乌为羽翼,势与意合、气与血合,融身于力,灵识相贯,一瞬间就穿到了铁退思身前——
恰在铁退思身撞刀光之时,一枪点向他的左眼!
铁退思竖起了左掌,恰恰拦在左眼前。
断裂的枪杆截面,狠狠扎在了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是干瘦的、有着皱皮的,如此普普通通,甚至不能够称得上有力。
但祝唯我这燃烧余力的一枪贯来,竟连皱皮都未能挑破!
实力的差距,并不能够被意志跨越。
铁退思握住了这支断枪,好像也握住了断枪之后的祝唯我,握住了那金色的火焰,握住了这一整片空间!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已堪破其间奥妙。
这的确是不错的木材,铸成这个样子……机缘巧合之下才能成就名枪,手法太粗糙了一些,实在可惜。
若不是的确养出了灵性,他连这一点可惜的情绪都不会有,只会觉得太糟践。
何为天工?
他问出了声音。
“何为天工呢?”
铁退思五指合拢握住这断枪截面,握住了与此枪相连的关乎于祝唯我的一切,这支枪杆以惊人的速度在他手上重新构造,木纹分裂,枝蔓横生。
难以计数的木的线条,如丝如缕,似蛇似滕,反过来向祝唯我束去。
瞬间就将其裹成了一只木茧。
谷表面光滑,如自然生成。自然得仿佛祝唯我本来就是一只蚕,本来就会作茧自缚!
此为天工!
木茧之中是无光无气无声的世界。
祝唯我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不能够再感知。
他在这寻不到前路也看不到方向的茫然中,还在尽其所有的燃烧。
他几乎把牙都咬碎了,血液如潮信,撞来又撞去。浑身的筋肉都绷到极限,像一张拉满了的弓——
可都不能够再挣脱。
那一次挣脱天地演而折枪,已经是超越了潜能。
对于铁退思这样的当世真人来说,现在只不过是将那份力量再拔高。拔高到这个小朋友跳起来也够不到的位置……
然后缚紧。
祝唯我整个人猛地一僵,连灵识都给定住。
五识皆寂。
那沸腾在木茧之外的金色的太阳真火,熄灭了!
铁退思毫不吝惜展现一位当世真人的力量,他绝不介意让世人知晓墨门的强大。
但在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