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玄胜饱含深意地瞧了姜望一眼。
说着已经大步往前,高举右拳,做了一个进军的手势,指挥这支被他最后命名为“得胜营”的队伍,跟上大军。
……
剑锋山巅,大夏岷王虞礼阳,如天神一般屹立。
给予守山夏军以无穷信心。
但他自己的心情,并不明朗。
他当然没有指望过,那充斥各种陷阱的百里之地,能够阻拦齐国兵锋多久。
或许只有三个时辰,四个时辰。
关系都不是很大。
齐军年轻的先锋大将直接以身横趟百里陷阱、一点忐忑畏缩都没有,锐意难当,也只是让他稍稍惊讶。
毕竟是东域霸主之国,自有其不凡天骄。
即便是那些陷阱半个时辰都没撑过,也便罢了,不很紧要。
但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被派去观察陷阱区、伺机而动的那些军人,竟然连个真正出手的都没有,只留下几道不轻不重的术法,便全都灰溜溜地跑回来了!
诚然是没有什么机会……
他也注意到齐国那个先锋大将实力强大、果决且快速,几乎是在靠近陷阱区的第一时间,就直接显化神通来横推。布置在那里的夏军,以实力而论,的确是找不到什么恰当机会的……
是,军令里也的确说了,军队应以保全实力为上。
但是。
面对外敌,真能完全如此吗?真能只看机会,而没有冲垮理智的愤怒吗?哪怕只是五个人,三个人呢?哪怕只有一介匹夫,愿以血溅。
虞礼阳这时候才仿佛意识到……
去年的剑锋山之战,夏国到底输了什么!
他立在这剑锋山的绝巅之上,也同时立在现世的超凡绝巅,俯瞰苍茫大地,在那雄阔如海的齐国大军中,找到了伐夏主帅曹皆的眼睛。
当然,也感受到了其人身周,两缕绝巅之道的缠绕。
在此情形下,想要万军之中夺帅,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但他也只是为了看一眼,好叫曹皆知晓,这剑锋山立着的,竟是谁人。
岷王虞礼阳立此绝巅,要想越过剑锋山,焉能不留下足够多的鲜血?
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对视。
虞礼阳的目光是深邃的。
而身在戎冲顶层位置,立于那钢铁城垛后的曹皆,眼神也很平静。
“真是虞礼阳。”
曹皆如是说道。
但下一句便是——
“传令重玄褚良,着其领所部兵马,疾攻剑锋山,我需要他给到虞礼阳压力!”
高大戎冲下守着的旗官直接马踏高空,飞速前去传令。
踏风妖马蹄落流风,如疾电穿梭长空,很快就飞到秋杀军军阵上空,其人高举手中令旗,跃马高呼:“传主帅令,着重玄褚良领所部兵马,疾攻剑锋山!战事目标为——给到虞礼阳压力!”
“传主帅令——”
如是鼓荡道元,重复呼喊三遍之后。
秋杀军军阵之中,那杆勾勒着血色重玄二字的大旗,一下子高展在天!旗面一霎铺开,如浓云盖顶,竟有遮天之势。
重玄褚良接令!
十万秋杀军结成的军阵,在苍茫大地上涌动,仿佛一头远古巨兽已经苏醒,睁开了它凶蛮又饥饿的眼睛!
须以杀戮,须以血饮!
一株草芽倔强地立在霜风中,微微摇曳。
阴影蔓过来。
一只军靴将它踩倒。
而后是第二只,第三只,绵延无尽!
密密麻麻的……坚硬的军靴,齐整的甲胄,还有那雪亮的刀锋!
如林,如海,如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