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殴大齐公侯。姓姜的届时再不要脸地给自己几下,小伤变重伤,轻伤变垂死……这不是给齐人借口?与方璞的行为又有何异?
“真的不至于!”海京平极是恳切:“一个口无遮拦的小孩子,武安侯打打手心、踹两下屁股,也便是教训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何至于也跟着动起手来?传出去叫人笑话!”
在左一个小孩子,右一个打手心里,方璞羞愤得脸颊都充血。
一个二十四岁的小孩子?
但他除了紧紧攥着他的拳头,把指甲都攥进肉里,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刘禹作为方璞的师父,见得徒弟如此憋屈,也只是沉默。因为只有方璞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钓海楼才能不丢这个脸。
毕竟谁会跟一个小傻子计较呢?
姜望从来不怕人耍横,就怕海京平这等老于世故的人精,对方双手摊开不设防,他实在不好拔剑。
心中想着再找个什么理由发作一下,也好给祁帅一个见面礼。
要不就怪海京平声音太大,震着耳朵了,疑似偷袭?
陈治涛已经大步走上前来,口中道:“武安侯羞煞我也!”
姜望看着他,并不说话。
陈治涛坦荡地道:“一九年的时候,你比现在更年轻,我也比现在更幼稚。那时候我放下豪言,说我若晚生十五年,必能压伱一头,将你留在天涯台。”
“不需十五年,你只用三年的时间,就证明了那时候的我,是多么自以为是,多么不知天高地厚!”
他叹了一口气:“又何用三年呢?那一年的黄河之会,你就已经让我知道了我和你之间的天资差距。我内府时,难进八强。你内府时,天下第一。”
“今天这场决斗,我不想继续了,不是对武安侯有什么意见。”
“只是当世天骄在侧,赧颜以天骄自诩!”
“今日我站在你面前,徒长岁月,空握风霜。实在对你很是佩服。”
“我不如你。我现在不如你,以后也很难赶得上你。”
“但道途漫长,陈治涛自当勉力。”
“但高天何远,大海何阔,江山代有才人出。山不辞路,海不绝流,踏破铁鞋也千里。希望我的师弟师妹里,又或我的徒子徒孙中,有人能及得上今日的你……我当勉力!”
要让一个久受盛誉的天骄,在大庭广众之下自陈不如,实在需要勇气。
要让一个掌握权柄已久,几乎已经确定把握大宗未来的宗门领军人物,吞下自己曾经的话语,实在需要信仰。
但陈治涛不如姜青羊,难道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吗?
此人于观河台上,早败尽天下英雄。说不如,都不如。
他直面差距,而努力未来。
是为第一等心性。
打不起来了……卓清如在心中轻叹。
关于近海第一天骄的决斗,她算是有点兴趣。看热闹这种事,不看白不看。况且陈治涛也非弱者。
而大齐武安侯剑挑钓海楼,她简直迫不及待。
姜侯爷低调是真不低调,但戏好看也是真好看啊。
不过这钓海楼一老一小,配合得实在天衣无缝。一个解新仇,一个弥旧怨,全都态度诚恳,压根也不给发作的机会。
除非姜望现在胡搅蛮缠,拿起剑就砍——如此一来,近海群岛人心难挽。
钓海楼毕竟是个荣耀久远的天下大宗,毕竟对人族颇有贡献。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要给钓海楼一个耳光……天下人可都有眼睛看。
现在就看,姜侯爷要如何收尾。
“陈兄我向来是佩服的。”姜望拱手为礼:“我亦诚愿兄台多多勉力,整肃山门,规以律,束以礼,刑以法,不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