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很多人都在这个时候起床吃早饭。
曾经的武安侯算是和他曾经的部下打了个招呼。悽
但面前的人群沉默不言语。
仿佛可以用这沉默将他留下。
姜望驻足了片刻,又往前走。韩令便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人群也沉默地让出一条道路来。
姜望慢慢地走在人群中,视线的重量他早知道,视线的重量他已承担。
他的坚决,就在这沉默中传递。
忽然有一个汉子单膝跪地,拦在身前,仰头看着姜望,面容悲戚:“侯爷!您还记得我吗?在夏国岷西走廊,您救过我!您……为什么要离开啊?”悽
姜望看着他,其实对救他的事情并没有太多印象,但这张脸的确是相熟的,曾在夏地追随他作战。
岷西走廊那一次,弋国大将阎颇与夏国的周雄打生打死,战斗余波殃及了不少齐方士卒。
他一边伺机加入战斗、帮助阎颇,一边抓紧救人,还因此让潜伏一旁的易胜锋看到了机会,迎来了薄幸郎的偷袭。
这个汉子,大约就是当时的士卒之一。
身为将领,目光囿于一兵一卒之生死,不以保全自身、发挥更大作用为重,称得上愚蠢。但也成为人们怀念他的理由。
姜望伸手将这个汉子提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打算离开。但人群齐刷刷地跪下来一大片。
七嘴八舌地喊叫起来。悽
这个与他拔过哪座城,那个随他斩过什么将,谁与他举过旗,谁曾和他一起分过酒……最后都问他为什么走。
姜望只得抬起手掌,做了一个往下压的动作,这些热血上涌的军汉,才得肃静。
“此事朝廷自有公示,我就不说了,具体情况以朝廷公示为准。”他的视线一一扫过四周,诚恳地说道:“但是诸位袍泽,我永远不会忘记和你们并肩作战的日子。今日离别,并非永别,往后江湖再见,我当敬诸位酒!”
“还是我先敬你一杯吧!”额缠玉带的李龙川从人群中走出来,手上提着一壶酒,指间夹着两个酒杯。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用靴子踢人:“都起来吧,人家心意已决,你们道个别就算心意到了。”
军汉们纷纷起身。
这个英武的青年将领,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走路的姿势已有十分怨气。悽
“我本是不想来,家姐非要我替她送送你,为你践行一杯……”他说着,随意倒了一杯酒,姿态轻慢地递与姜望,道了声:“嗟!”
姜望完全能够理解朋友的情绪,只是笑了笑:“今饮嗟来之酒!”
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将杯口朝下,笑着说道:“替我问凤尧姐姐好,希望以后有机会当面赔罪。”
倒是李龙川有些不好意思了,颇为扭捏地陪了一杯。
酒液下肚,沉下去一些羞臊,浮起来一些忧心。
他认真地说道:“希望咱们不要在战场上遇见。”悽
当今天下,列国相争频仍。君择臣,臣亦择君,人才往来本是常事。大齐如今的国相江汝默,可也是小时候由他爷爷带着,从申国迁来的。
不过具体到每个人身上也有不同。比如姜望这样的国之天骄、战功彪炳者,天子越是看重,就越不会放任其为他国之剑。
姜望承诺不会去其它国家效力,这承诺之所以被相信,不仅仅是因为姜望本人的品格。更因为他回来齐国当面请辞的实际行动。
这道理非常简单——他若要去天下任何一个霸主国,直接去便是,齐国的压力,自有那些霸国担着。他根本没有必要回齐国一趟,用自己的生死,来考验齐天子的心情。
知道姜望接下来想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