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让地狱无门的首领,逃了这么长时间——
刺杀景国皇族当然是必诛的大罪,但此事毕竟还未公开,是可以稍稍延后处理的。
当然现在连深居简出的楼约都出手,也足见景国的决心。
“是!本不需你出手,但最后还是只有你出手。这说明什么?究其根源,无非景国腐朽,恶臭难闻,引起公愤,天下举旗,你们应对不暇!连一心为公的太虚阁老都看不过去,无法忍受,悍然于大景皇都约战。可见天下苦景久矣!”尹观恶声道:“楼真人,良禽择木而栖,你还是早做打算!”
“往哪边打算?”楼约平静地俯瞰着他:“让我听听看,你要做谁的说客。”
“这只是个人对你友善的建议……我能代表谁?楼真人,你太多心了!”
一双手撕开鳞蟒的颅顶,显出清俊本貌的尹观,赤身裸体,从中走出。这过程像是蜕下鳞衣,将所有的创伤都留在了鳞躯里。
此刻的他不着寸缕,只有碧色的咒文在身上游走,好似春风过离原。黑色的长发一直垂到脚踝,妖异的绿眸里,一瞬间变幻着千百种情绪。
老人,稚子,将军,歌女,壮士,苦役……世间万般人,就有万种苦。
他亲身感受这些痛苦,然后以咒力的形式,与楼约分享。
所以他越是痛苦,越是在笑。
痛苦是他最大的力量来源,在生死边缘获得掌控人生的自由,他为什么不笑呢?
世上的确没有比地狱无门更适合他的组织,在生死关头最能窥见人的本性,在生死之间,他捕捉到一个人最深的恨。这些都是他成道的资粮。
见众生,而后立阴曹!
咒力交织成道衣。那是漆黑而游碧纹的邪诡长袍。
阎罗大殿的虚影,在他身后升起。森罗之意,自成一方。
秦广王的恨意不曾消解,秦广王的力量如此直观。
楼约面无表情。
楼约的一双眼睛,在此刻也归于混洞。
“混”谓无形无象,“洞”言深奥难见。
混洞之境,高渺不可寻。
这关乎于修行,但更在于对“道学”的理解。
所谓“高妙太上”,放眼整个道门,都没几人能企及。
往前数,有一个虚渊之,号为“太玄”。
往后看,有一个李一,号为“太虞”。
在当前这一刻,在此处体现威能的,是称名中域第一真人的楼约,号为“太元”。
元始玉册有其名,是太元真人!
尹观的千种怨咒,万般苦处,都淹没在这双阐释混洞的眼睛中。那阎罗大殿的虚影,几乎是刚刚升起,便如泡沫一般碎灭了。
他真似渊海,深不可测!
无论尹观怎样反抗,怎样突破,都被他牢牢束缚在一掌之中。
“缚咒于我楼约,便足消你大仇么?”楼约问。
“咒恨缠身,于我何伤?”
“虽说滴水穿石,我却足能万古!”
他俯瞰掌中的秦广王:“你就这么死了,实在可惜。”
尹观好像并没被拿捏在掌心的自觉,邪意满满的与楼约对视,笑道:“景国难道还敢收降我?”
秦广王的忠诚自是足够让人信任——他一定不会对景国忠诚。
楼约轻轻摇头:“可惜归可惜,自古以来让人叹息的天才死得多了。你犯下求死之事,倒也没什么可说。但或许,我能让你轻松一些,不叫桑仙寿来招待你——”
“听起来很仁慈。条件呢?”
“告诉我,杀姬炎月的除了你,还有哪个?”
尹观绿眸涌恶,笑容不改:“杀一个姬炎月,除了我,还需要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