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雨带着大地香,微风拂过撩动人心弦。祝清影一行人一路招眼,只好改变行经路线。
马车上,祝清影把玩着一把剑,这就是她让晚聆准备的东西。
剑还没有开智就已经冰意彻骨,祝清影抚上它的柄身,她知道,从今日起,它就是她的伙伴,最忠诚,最理解,她要带上它,去寻找她的目的地,带着它遨游四方,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祝清影唤它“曙夜”。
它是一把祝清影从山野捡回来的剑,没有什么精致雕刻的细纹,也非出自什么世外高手,祝清影捡起它仅仅是因为共同的光——被遗落的身骨蒙满尘土,缝隙中全是污垢,祝清影细心擦拭,尽管它的锋利划破她的手心,但藏不住的,是光芒万丈,是绝色锋芒,是凛冽摄人——祝清影明白,是她自己选的路。
林二公子曾经还笑道说为什么捡了这么一把破剑,祝清影只是笑笑,不说话。
如今,被晚聆帮忙弄干净的样子,犹如谪仙出尘归来的气质,让祝清影爱不释手,曙夜,黑夜到来前的黎明。
“二小姐,四小姐,我们到了。”有护送侍卫来禀报。
“好。”她应声,从这里开始,祝清影就得被人称呼为谢清影了。
经历了几天的行程,大家都累了,于是到了月满镇不远处的九安镇整顿休息。
九安镇相比起鱼龙混杂的月满镇来说,一般不会有意外发生。有各大门派的人巡视,不时会在这里举行一些活动等,所以很严谨。
龙燃,一所不知道开在日昃森这里多少年的客栈。店员换过许多人,就是没有见过客栈主人——护送侍卫正在那里登记厢房。
祝清影逛到后院桃花树一旁,拿了一壶桃花酿喝,自从别后前世就没碰过酒了,竟然有些不胜酒力了,看到了他的背影。
低低呼出声,“那个‘熟悉的陌生人’,你怎么在这儿啊?”
他戴着金丝绒的面具,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子内露出桃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与头束玉簪交相辉映,高挑挺脊的身材有八尺,棱角分明的脸庞,鬓若刀裁——他听见声音转过来看着她,眼睛是惊讶,人杵在那里,恍如魅惑。
熟悉的陌生人吗?真准确。他想到。
祝清影或许是因为最近压力大有点醉酒了,她傍着桃花树,看着他,笑道,“你戴着面具干吗?真丑。”
“你不喜欢?”他尝试问,开口是那样的小心,怕眼前的人随风散了。
“不喜欢,有谁喜欢戴面具生活着?”祝清影似乎是想起不好的记忆,“戴着面具生活得多难过啊!”
“那好,我便——不戴了。”他听话的取下面具,显出一张容颜来——剑眉桃花眼,高鼻薄朱唇,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眉下三寸含有一点痣。
此时的谢依语刚好寻祝清影而来,就看见了他摘下面具的一刹那。
有些东西叫做一眼万年,谢依语就是——爱来的莫名其妙。全世界只剩下了他和那棵飘着花瓣的桃花树。比起太子李观澜,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一个是天上的仙,一个是地上的仙。
而被谢依语忽略的祝清影此刻轻笑出声。
“挺美的啊——做我夫君如何,保证吃香的喝辣的,还自由自在——嗝!”她说完不忘记打了一个酒嗝。
谢依语这才注意到了祝清影,也听清楚了说的什么话,顿时怒气涌上心头想冲过去带走她,但想着不能这样随意出现在他面前。
可不等她有所行动,他开口了。
“好啊,我便做你夫君。”他笑道走向前。
好啊
一句好啊,彻底击碎了谢依语的心,她比他速度更快,扶住了迷迷糊糊的祝清影,“这位公子,不好意思,家妹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就带她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