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良涛定睛看进了许静嘉的眼里,一看之下,却发现刚才见于许静嘉脸上的黯淡早已不复存在。
许静嘉一点也没有逃避傅良涛的视线,张口便道「傅sir,你的调查是到了瓶颈了吧?」
不知道怎么的,傅良涛有一种反过来被许静嘉观察的感觉。傅良涛一笑,刚想要开口,便又听许静嘉说道「傅sir,你不用急着掩饰,这是很明显的事实。」
傅良涛的笑容不自觉一敛,放弃了反驳。因为他知道许静嘉会这么说,定是从他的推理中看出了破绽。难得许静嘉愿意开口,那么他怎么就不听她说说?
许静嘉遂接着说道「我并没有将任何电子装置藏起来,你在我家中捡取的便是全部。我的绘本,是在日租办公室进行加工的。在投稿被接纳之后,编辑建议用电脑加工一下会有更好的效果,我便跟他们说我手上没有相应的设备。出版社那边很好,很快便给我了有相应设备的日租办公室的联系方式。
所以,傅sir你所说的那一台『藏了起来』的电子装置是不存在的。」说话间,许静嘉从傅良涛的脸上收回了视线,重又看向祭台之上。
许静嘉的话丝毫没有提及网络骚扰的事情,却让傅良涛的推理不再成立,也为自己所说的了佐证。她所说的一切,出版社和日租办公室的记录都会有证明。
「许静嘉,你看着我。」随着傅良涛的话音落下,许静嘉不得已重新看向傅良涛。傅良涛遂又问道「那么,你是怎么跟出版社联络和投稿的?将你记得的所有细节都给我说一下。」
只见许静嘉的眼珠子往上一看,继而再向左转动了一下,思考了一下,才将她到公共图书馆租用电脑和扫描仪,又申请了一个新的电邮信箱与出版社交接,从开始投稿到接洽等等的事宜都说了一下。
有关时间方面的讯息,许静嘉只记得大概的月份和上下午之类的,并未能精确地具体准确的日期和时间。
傅良涛审视着许静嘉的脸,不管是许静嘉脸上的微表情,还是她的答案,种种的细节都说明她正在回忆真实的情况,而不是在向他诉说一个早就预备好的谎言。
这样一来,傅良涛的推理便从根本上就开始崩塌。
傅良涛那推理的立足点在于犯人的目标是许静嘉,而李周二人只是工具,并以这一点解释犯人于针对许静嘉和针对李秉德周穆清两个手法上的细微差异。针对李秉德和周穆清时显得更高效,说明犯人在针对许静嘉后曾作出自我检讨,那是犯人透过犯罪学习,继而调整犯罪模式的表现。
而追求速度这一点,也说明犯人不像针对许静嘉时那般着重享受过程,以及感受骚扰李周二人时彰显能力和权力欲所带来的快感。如果犯人的目标是许静嘉,那便能将骚扰李秉德和周穆清的行为,理解为犯人进一步向许静嘉证明她还在他的掌控之下的手段,并将这一点视为犯人在骚扰李周时不再那么着重享受过程的原因。
可是,犯人并没有将骚扰李周二人的讯息传达予许静嘉的途径。正如傅良涛刚才所言,如果这些讯息没有传递给许静嘉,一切也就失了意义,而骚扰李秉德和周穆清也就不再能称之为掌控许静嘉的手段。犯人转而追求速度的原因成迷,两个手法间的差异也就还是没能得到合理的解释。
傅良涛唇边生出了自嘲的笑意,说「这样明显的破绽,也难怪你一下子就发现。」
其实傅良涛的调查也算不上是瓶颈。
经过调查之后,傅良涛才发现,纵使许静嘉已经减少了与人往来,可是这些年间滚存下来的流言还是有点多。如果是遵循固有的做法,傅良涛需得费些周折遂一剖析这些流言的出处,从中找出犯人所散布的那一些,再抽丝剥茧进行分析,找出犯人的根本模样。
偏生在这宗案件里,关键受害人许静嘉不仅有嫌疑,而且坚拒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