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吹树动。
“砺剑塔里死过人,死过很多人。”
赵白云酝酿许久,眼神变得伤意,嘴唇动了动。
苏离心下微突,眉头皱起,他见赵白云与几位长老的神色凝重,便知信息不会太愉快。实在没料到,不愉悦到这般地步。
何止是不愉悦,简直就是残酷,还有震撼。
赵白云叹了叹气,抿了口白雾氤氲的云梦茶,声音低沉,娓娓道来。
原来,在六十年前生过一件让楼兰深感悲痛的事。
那时的楼兰,不是“三宗四家”而是“四宗四家”。
分别是灵阳宗,焚炎宗,坤元宗,丹溪宗,张家,赵家,柳家,韩家。
那时,丹溪宗实力最强,楼兰大比举办十届,至少有八次是丹溪宗夺冠。以至于,它的实力愈膨胀,到了堪与皇室争锋的地步。
那次,楼兰皇室同样开放了砺剑塔。且,进塔名额更多,足有五百人,楼兰国最优秀的五百人。
而其中丹溪宗,占了一百人,那次赵家也去了四十九人。
然则,十日历练之后,竟无一人从砺剑塔走出。十三日后,砺剑塔顶氤氲蒸腾起一股血气,众人才开始惊慌,均觉塔内很可能出事了。
最终,无一人走出砺剑塔。
自此后,整个楼兰的武力弱了三成,四宗四家实力锐减,尤其是丹溪宗年轻精锐损失殆尽,逐渐没落。
接着,在三十年前的一个晚上,一伙盗匪洗劫丹溪宗,丹溪宗门破山颓,被灭了门。
……
赵白云看着茶杯里,氤氲而起的雾气,声音低沉到有些涩,眼中泛起痛苦。
如滚水冲入茶杯,卷起茶叶,那些准备带到棺材里的记忆,再泛起时,仿如生在昨天。
故事故事,便是已经故去的事。然而,其中惊险残酷,仿若历历在目,有惊心动魄之感。
讲者沉重,听者亦沉重。
房间里压抑到近乎针落可闻。唯有小泥炉上,青铜壶里的沸水,似是然的旁观者,咕噜噜叫着。
苏离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口,看着赵白云,道“是皇室设计坑害?还是砺剑塔本身出了问题?”
他问得直接,赵白云回答得也很直接“两者皆有。”
苏离微愕,淡淡道“家主莫非觉得,这次砺剑塔开启……”
赵白云放下茶杯,盯住苏离,神色郑重道“你一定要谨慎!”
苏离眉头微皱,他在想,若六十年前的坑杀,真是楼兰皇室所为,这兰氏皇族也太狠毒了。
但是,他并不觉得这次的砺剑塔之行会是一个阴谋。原因是进塔之人太少了,即便要坑杀,对各宗家的影响也不会大。
且“弱民之策”,不能常用。否则,会伤了国家元气。
当然,他也不认为,砺剑塔之行会很简单。
他总觉得这砺剑塔之行,多了丝考较意味。
楼兰大比已然结束,再次考较的目的何在?他想了想,没有头绪。
……………………
楼兰皇宫,煮玉院。
虽名为“院”,实为一处巨大而雅致的宫殿。
着锦纱宫装的侍女,秀美守礼,小步徐行中。一旦见到一男一女,便敛衽矮身,躬身恭迎道“三皇子好,五公主好。”
原来这煮玉院是兰玉雪的寝宫,而兰玉夜则是来串门子的。
“五妹,你猜谁得了榜?”兰玉夜背负双手,跟着面色忧愁而美好的兰玉雪,神秘道。
“该有谁?不就苏离那个登徒子?”兰玉雪眉毛微扬,冷冷道。
“呃……你知道了?”兰玉夜俊脸上得意的窃喜,顿然一僵。
“你可不要忘了,我是干嘛的?怎会不知这件大小算是事儿的事。”兰玉雪一身淡粉宫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