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一僵，半捏着袖子，悄悄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待看到她眼中（装出来的）愤怒后，忽然不知所措起来。

“对……对不起……”

这个颤抖的调调，君素魄毫不怀疑再逗下去他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好吧好吧，不说这个。”她撇撇嘴，严肃道，“那么，你是我师父吗？”

“不是不是！”他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那你和他有什么关系？”她捏捏他的脸，确认这脸绝对不是伪装的后，心中惊奇不已。

这世上真的存在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吗？！

“我……他……”刚刚平复的语调再次抖起来。

“……得得得，肯定是有关系吧？”她扶额，“那你怎么会是魔族？”

“我……我……”

“……乖，那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在仙祖的镜子里吗？”

这个问题好回答。他眼睛一亮，非常积极的举手道，“我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这里了！”他想了想，又一脸满足道，“还是你叫醒我的。”

“……”那你高兴个屁！

对于这种一问三不知人士，君素魄表示很无奈，只得从最基础的问题入手。

“那你总知道自己是谁吧？”

“嗯……”他的目光有些闪躲，“知……知道的。”

得，这个也不能问。她识趣的换了种问法。“你法力这么高，还是纯黑墨瞳，肯定是某任魔君吧？”

“是……是的。”他回答的声音低低的，像是根本不想被她听见。

“真是魔君？”君素魄顿时来了兴趣，几步跳过去，又是摸他的衣角，又是戳他的脸，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动作有多猥琐。

“你是哪任？弄莲魔君？倾墨魔君？还是——”她伏在他耳边，全当看不见他愈发滚烫的耳尖。“云墨魔祖？”

“不是，不是的！”他急急推开她，激动得眼角都染上了一抹微红。

“好吧。”有限的知识让君素魄不甘的退缩，心里暗暗发誓回去就去修竹里把魔族的知识全都翻出来！

“那你现在是古镜的器灵吧？”

也只有器灵，会在其攻击主人时反作用到自己身上了。

“是……是的。”他有些别扭的点点头，虽然君素魄完全没弄懂他在别扭啥。

“好吧，我明白了。”她按按太阳穴。

事情大概是这个样子的。

首先，这位魔君小朋友在某个地方——嗯，多半是仙界——乱逛，逛着逛着就遇到了仙祖的镜子。出于某种原因，镜子就把他变成器灵拘在里面沉睡，直到阵法破解。

那么问题来了，仙祖为什么要把他锁在里面？

说是意外吧，也不像。毕竟仙祖有话一定要把他交到她手上。这就摆明了仙祖和他不是有仇就是有其他的啥。

但是他也承认了，他和仙祖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

既然魔君小朋友出现在仙祖死过后，那仙祖怎么会认识他的？

预言术？

君素魄忽的想起了仙祖墓里的那句话。

——万物回归之日，星辰错乱之时，沉睡的神祇再度复苏，失落的往事终将轮回。

暂且不提前两句，沉睡的神祇她明白，就是天人陨中陨落的那些神嘛，再度复苏多半指他们要复活了。但这种触及到仙界根基的事情向来不是她这种小虾米需要考虑的，她在意的，是最后一句。

往事？轮回？

什么事情会重演咯？

她琢磨着仙祖那个时期发生的事除了和魔祖打架斗殴也没啥了，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仙魔两界会再次开战。

再联系上莫名被拘的魔君小朋友……

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了结论。

——他多半便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