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北疆,比北方诸国更北的地方,一片死寂的冰原之上,有一个巨大的冰城。
一圈十多米高的冰墙环城而建,城墙内,是诸多以冰雪为材料堆砌而成,一小半埋在地下的半埋式建筑,它们在地上的建筑最高不超过四层,让城市的天际线看来极为低矮,这是几百年来,这里的人从保暖、抗风、材料、建筑难度等多方面考量,实验出的最优解。
阳光透过冰砖,折射出七彩的颜色,让整个城市都披上了颜色渐变的彩纱。
这个城市如今在极北的寒风中庇护了几十万人口,是一个美丽城市……
如果忽略那些挂在城墙外的冻尸的话——无数人被挂在城墙上,被凛冽的寒风吹成了一挂挂冰雕,仿佛这里城墙上的特殊装饰,而这仅仅只是这座城市中进行的献祭仪式的极小一部分。
这不是一座正常的城市,它是北方最可怕的邪教大本营;它蕴含着人类社会最恶的那些东西;它就是北地的绝地之首——神顾之城。
当然,这只是自称,其他人称这里是“罪恶之眼”。
风吹着冻僵的尸体,跟城墙碰撞着,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就像某种诡异的风铃。
在尸体下面,一个由于身体瘦弱,显得头很大,眼睛也很大的小男孩,他穿着大了几号,拖到了他脚边的棉大衣,嘴里哈着热气,拽着一条跟他身高差不多长的鱼的尾巴,一摇一摆进了城门。
在罪恶之眼,每个人都是有意义的,没有人会担心彻底被社会抛弃,因为哪怕你一无是处,至少还有被用于献祭的价值。
北方资源匮乏,什么都缺,特别是祭品。
像这个小男孩这种,父母早逝,无人扶养,然后因营养不良而发育不足,十岁了还不到一米高,智力也相较同龄人低一些的孩子,就已经一只脚踏进了献祭仪式。
对那些掌管献祭的人来说,这些极有可能夭折的孩子,还是当祭品才不浪费。
好在这个傻孩子心善,在几个月前,在遇到一个被人打成重伤,躲到他的藏身雪洞里的大孩子后,他没吱声,还把自己仅有的粮食分给了他,把自己饿的咕咕叫,在那大孩子离开后,他的运气就好了起来。
从前总欺负他的孩子都离他远远的,分发东西的大人也奇怪的给了他一身暖和的新衣服,每天发动的食物也不是混着木屑、黏土的糊糊,而是他从没吃过的粉末,很甜,据说这是一种叫奶树皮的东西磨成的,他甚至在被那个大孩子带出城后,被教会了如何利用冰窟钓鱼……总之,他过得越来越好了。
在学会钓鱼后,有一天这个小男孩钓起了一条身子特别小、显得头很大的鱼,他觉得这个鱼跟他很像,就把它放了,并给自己取名为小鱼。
从此他就不是喂、嘿、那家伙了;他也有名字了。
小鱼此时拖着一条大鱼,从众多眼馋,却忌惮的眼神中经过,回到了自己的雪窟窿,将鱼埋进了雪里,随后他轻快地往一个小广场跑去。
虽然他还是很瘦小,但吃了小半年饱饭后,他已经有了小跑的力气,不再是随时会北风吹得倒毙路旁的样子了。
寒风吹拂着小鱼暗淡的皮肤,枯黄的头发,却吹不灭他的兴奋。
他目前要去做的,是他一天生活的最爱,去小广场去听一个被称为导师的瞎老人讲教义。
他很喜欢听那些故事。
这无关生存,本是他不在意的东西,但在他吃饱穿暖后,它就变得格外的重要。
天眼教没有文字,没有历史,没有教学,所以信息传递,低端的靠说话,高端点靠心灵感应,而无论高低端,都要靠由无目者组成的导师阶层。
小鱼赶到广场,此刻围观的人已经很多了,今天钓大鱼耽误太多时间,导致他迟到了。
不过没关系,他仗着身材瘦小,他很轻松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