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惨样儿,心里便有些不忍,夏小妹更是不忍转头道,
“陛下?”
朱厚照叹了一口气挥手道,
“罢了!即是有韩三小姐为你求情,你便去应天那边做留守吧!”
却是发配了江余儿去南京做留守太监,虽说去那边就是一辈子无望的守着,但总算保了一条命,喜得江余儿额头都磕破了,哭着对朱厚照道,
“陛下,奴婢此一去应天便再难见陛下一面,还请陛下保重龙体,奴婢必每日为陛下烧香祈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朱厚照挥手让他下去,夏小妹转头吩咐了青砚,
“给他封二十两银子吧!”
江余儿又给皇后磕头,韩绮也起身要告退,夏小妹便拉了她的手同她出来,低低说话道,
“唉!绮姐儿说的对,这宫里我是应当好好管管了!”
韩绮应道,
“娘娘,这些太监本就是无根之人,平生再无所求,就指望着多些钱财以后老了傍身,因而多是贪财的,旁人只要拿些银子便能将其收买,娘娘心里要有个计较才是!”
夏皇后点头,
“我知道的!”
韩绮这厢告辞离宫而去,那时只不过不忍江余儿在宫里横死,才出手帮了一回,只却没有想到,三日之后卫武来见韩绮,
“你可知江余儿死了?”
韩绮闻言一惊,
“他死了?他不是离开京师去了应天么?”
卫武道,
“前头你在宫里的事儿,我也是知晓了,便特意让人留意江余儿,总归相识一场也有几分香火情,原想着他去了那边,便托人照应一二,结果没想他在路上遇到了劫道的,身中六刀而死……”
韩绮闻言皱了眉头,
“只怕不是劫道的吧?”
这刚出京两日只怕还未离了顺天府地界,还在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就被劫匪杀死在半道上,江余儿一个获罪的太监,身上能有多少银子?
这劫得也太巧了吧!
卫武点头道,
“自然不是……”
韩绮眉头皱得更紧了,
“刘瑾他们也是太过狠毒了,即是人都离开了,怎得还要赶尽杀绝!”
江余儿自幼进了宫,只会与宫中的人有仇,除了刘瑾他们便没有人恨不得他死了!
卫武冷笑一声道,
“这些个去了势的阉货,早就不是完整的人了,性情是个个乖张,恨起人来便要至死方休的,江余儿死便死了,却给我留了一个麻烦!”
韩绮忙问,
“甚么麻烦?”
卫武从怀里抱出一样东西来,竟是一本小册子,韩绮打开一看却是一本内帑的账本,本朝皇帝自有十库,又有皇庄、皇店无数,这些都是由太监为他打理着,所收之银便入了他自己的内库,以做皇帝的私用,这种银子朝臣们是不能过问的,全是皇帝一人决断。
只今上与皇后都是性子粗的,对这类东西向来放手不管,全数交给后宫诸人打理,这便给了一些人中饱私囊的机会,在中间上下其手,大肆搜刮,刮了皇帝的银子肥自己的腰包。
韩绮手里这一本便是那江余儿自己悄悄儿藏起来的,前头他出了京师往南京去,本是熄了争斗之心,一心想去南京混日子养老的,却是没想到刚出了京便察觉有人跟着自己,江余儿心知不好,也不知这一回能不能逃得一劫,不由心中暗骂道,
“刘瑾你个贱人,竟要赶尽杀绝,不给老子留一条活路,那……大家便来个鱼死网破,谁也别好过!”
当下便寻了一间客栈投宿,却是趁人不备,悄悄将这账本托给了客栈掌柜的,让他送到京城的千娇禧,让人将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