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是一个很神奇的桌子。
气氛一旦尴尬起来,连酒都不香了,一个个的都在那里低着头喝闷酒,大家的兴致都不高,气氛全无。
本来是于谦的践行宴,搞到现在,就像是奔丧一般。
老二于宽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席面上各个的态度和表情,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于和才不管那么多呢,大家都在喝闷酒的时候,他就在那儿一个劲儿的吃着,喝着,开心无比,仿佛要将自己割的那两斤猪肉吃回来一般。
看着于和这吃相,于桑终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老七啊,看你这样子,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不会真的出府之后没吃饱吧?!”
“你是不知道啊,三姐,真的是穷啊,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不是啊,俸禄真的是太低了,这帮当官的,简直就不拿我们这些下面的人当人。”抬头看了一眼尬笑的于冲,于和喝了一口酒,圆圆的面上,闪过一丝酡红,又道,“大哥,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一个副指挥使,却被项庄这个家伙压的死死的,他可是比你低一级呢,你知不知道现在下面是怎么议论你的,再这样下去,你想要接这个指挥使,根本就不可能啊!”
“呃……!”于冲被于和的话冲的一滞,差点没跳起来,这可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他是于白岩的嫡子,正宗的继承人,本身也争气,刚满三十,修为已然是六品高手了,只差一步,便能够破境御气,在年轻一代中,也算是人杰,于白岩的天然继承人。
这也是为什么于白岩将他放到副指挥使位置的原因,这就是要让他继承这个职位的。
是的,父子相继,南楚的勋贵就是这么吊,这么嚣张,这么肆无忌惮。
本来这是毫无悬念的事情,可惜当今的太后也不是省油的灯,当阳项氏的项庄早早的成为了五城兵马司的知事,比起于冲来,项庄虽然比他大不了几岁,但是履历更加的丰富,实力也更强,三十五岁,八品强者,当阳项氏的未来的家主。
实力不如人,经验不如人,在副指挥使这个位置上,于冲是处处受制,都成了笑话了。
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于家的这几个兄弟,除了于和之外,老三于观和老六于海也都在五城兵马司任职,可无论是于观还是于海,都不敢在于冲面前提这件事情,甚至都不敢提这个人。
想不到今天却被于和毫不留情的捅了出来。
于冲的脸渐渐的变的铁青起来。
于和却仿佛看不到一般,“老大,你要和他斗啊,你要和他争啊,不争不抢,不去斗,这个位置就算是父侯强行传给你,也不能服众啊,你看看现在五城的兵马使,有三个都倾向于他了,再没有动作的话,就算是未来当了指挥使,也会被架空的。”
“所以父侯让你们和老三老六都进了兵马司啊!”
“我们没用啊,关键不在我们,在底下的兄弟们啊,兄弟要服你才行,怎么才能让兄弟们服呢?加钱啊!!”
“加钱?!”本来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想不到到了于和嘴里,最后一句话全都崩了,说来说去,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最后竟然还是为了加钱?
“老七,你这是在耍我么?!”于冲语气十分不善。
“怎么会呢,这是在争取民心啊,你加钱,我们就可以在底下的兄弟中宣扬你的好处,你的豪爽,你的大方,然后我们再想办法诋毁项庄,不是,也不算是诋毁,项庄这个人你也知道,刚毅有余,但行事太过古板,这样的人,最好对付了,只要我们在下面宣扬这个家伙小心巴拉,克扣饷钱,再制造几次事件,让他对底下的人下几次狠手,他之前建立起来的威信就荡然无存了,到时候,你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这……!”
什么叫话糙理不糙,这就叫话糙理不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