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芬娘又拉住了她,笑道:“你不是近身伺候她的吧,可是要梳头了?”
“老夫人知道?”
芬娘的手尴尬的在围裙上擦了餐,觉得不干净又用衣角擦了擦:“如果你不介意,我来吧……”
庄姑姑急忙摇头:“不,不,我们夫人的头发……不是,不是,还是我去吧……”扯疼了夫人头发,夫人六亲不认。
芬娘看着她,想去,又觉得不配,可是庄婆子好像……又咬咬牙追了两步:“让我试试吧,我想去……”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是……是奴婢家夫人头发不好伺候……”她怕老夫人挨……骂……
“我试试……”
……
芬娘伺候人的手艺很久没练,手的底子和功夫都大不如从前。
可虔诚的犹如朝圣般,手抚上她的长发,嗅到她头发上熟悉的比以往更清冽的香气,认真小心的给心慈挽了一个发髻,她还能阔别二十年后重新摸到她的头发。
项心慈安安静静的坐着,偶然被带到了头发也没有吭声,何况她手艺真的好,并没有扯痛她,便已经挽好了简单的发髻。
芬娘放下玉梳……
项心慈突然伸出手覆上了她的手……
芬娘没有抽回去,只是看着她,眼里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她的女儿,天人永隔一般的女儿,她纵然觉得自己不低贱,都觉得不配抓的太阳般存在的女儿。
项心慈握住了她的手。
芬娘过了好一会,才握了她一下,娇娇软软的,像刚出生时一样,比刚出生时更令人心颤:“我去做饭……”芬娘慌忙放下她,跑了。
待芬娘做好饭,重新与坐到地桌前时,已经恢复如初,看心慈的目光少了几分拘谨,多了几分亲近:“昨天问了明老爷,明老爷说你早饭喜欢这么吃,尝尝合不合胃口。”
红芝不晚起,她还帮着做饭了,依旧躲在奶奶身后。
庄姑姑抽空看了她一眼,为她捏把汗,她们夫人占有欲强,若是觉得娘就是她的娘,这小丫头就得让贤:“夫人,闻着真香。”
项心慈尝了一口,笑了。
庄姑姑夹的更殷勤了。
芬娘看着她,吃的也高兴。
红芝吃完去上工。
芬娘给鸡拌食。
项心慈坐在椅子上,迎着还不烈的晨光,摆弄腿上的琴,待觉得姿势对了,手指压在琴弦上,云淡风轻的合着晨光弹了一串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