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镇门走一遭回来后,王德仲好几天夜里都从梦中惊醒,而后彻夜无眠。
今夜亦是如此。
张良芬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拍抚:“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说出来才能解决。”
王德仲在媳妇儿怀里拱了拱,闷沉道:“我知道。”可是不能说。
张良芬叹气,王德仲是因为什么事情,结合时间,她也能猜出个大概。
从大局来讲,张良芬是愿意帮助那些流民的。
单考虑自家的情况来讲的话,张良芬不愿。
那样做,就等同于把闺女推上断头台。
她是一个母亲,比起那些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她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的闺女。
两人没在说什么,相依坐到天明。
“爹娘,你们那屋还冷吗?今晚要不给你们把炕烧上吧。”
餐桌上,王朵朵帮两人添饭时,又忍不住问出声。
昨个儿问,这两人说是因为冷,所以昨天晚上她带桂兰婶儿帮忙给把炕给铺厚了不少,没成想这两人黑眼圈比昨儿个更重。
王德仲尴尬笑了笑:“不冷,就是昨天跟你娘谈事情谈晚了而已。”
“哦,那你们吃了就再去睡会儿吧。建房子那边有大哥和大伯看着呢。”王朵朵让他俩赶紧吃。
王德仲欣慰不已,说闺女是小棉袄还真没说错呢。
只是,王德仲哪里睡得安稳呢。
又被死不瞑目的遍地饿殍给吓醒,薄衫后背更是被一层冷汗给浸湿。
睡是没心情睡了,看看仍在熟睡的妻子,王德仲轻声下床,取了衣物出了房间。
“主家,您醒了?”阿吉婶儿讶异,这才歇了小半个时辰都不到吧!
王德仲点头:“睡不着,婶儿,轻点,良芬还在睡觉。”
阿吉婶儿点头,表示省得。
“对了,主家,三小姐在教孩子们练武呢,您要不要去看看?”
“练武?”王德仲诧异。
阿吉婶儿点头:“嗯,说是要把他们教出来保家护院呢。”
“嗯?”王德仲好笑:“苗苗怎么突然有这想法了,咱们家又没什么好东西,要保家护院干嘛呀!”
阿吉婶儿惊讶:“主家您不知道?”
“知道什么?”王德仲比她更诧异。
“早上吃饭的时候,明康少爷还跟您们说过的呀!”
王德仲不吱声,他能说自己吃饭的时候走神儿了,没听他们说什么吗?
阿吉婶儿看他表情,也回过味儿来:“那应该是我记错了,就是村里昨天晚上,有好几家粮食银钱,都丢了不少,都是流民干的。”
“没人抓到他们?”
“那些人聪明得很咧,有人专门拖住护卫队,溜空进来的。”
“那还真是聪明。”
“不止呢!听陈昭那小子说,昨天还有人来打我们家主意呢,结果被咱们养的两条狗给吓跑了。”
王德仲:“……那还真是幸运。”
幸运?哪儿是什么幸运啊。
根本就是北辰昭再次计划逃跑,跟那些人撞上了。
其实这倒也没啥,北辰昭甚至还想着利用这群流民扰乱王苗苗视线,给自己争取逃跑时间呢。
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人一看到他就跑了。
不爽归不爽,跑路最重要。
脚才伸出去,就听到身后懒洋洋的声音:“脚不要我可以帮你砍掉。”
北辰昭身体一僵,把腿收回:“我只是要去追那些图谋不轨的流民而已。”
“用不着。”对于王苗苗来说,那些流民没从自己家得到什么,根本没有追击的必要。
北辰昭还能说什么,一步三踌躇回房间。
至于练武,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