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疑惑的捡起信纸，里面一封封、一件件，通通都是他与其他官员往来的书信，字里行间不见文人出身的清雅，处处诋毁贬低太子和皇帝，有几封笼络信毫不掩饰争夺王位的野心，更言明早晚会取代太子成为新皇，许诺只要跟随他就会有不少好处。另有几封是跟镇南军往来，密谋商议要弄死太子的事情。

五皇子不知道这些信从哪来，也都不是他所写，可字迹确实是他自己的没错。陈皇贵妃文人家族出身，非常善写书法，更自创了“贵妃体”这个书法文体，五皇子字迹承袭其母年纪轻轻已是一代书法大家，字迹很有特色旁人学不来。但是这几封信上字迹却与他一模一样，连他书写时的小习惯都没有遗漏。

“这…这…这确实不是儿臣所写…”五皇子大傻眼。

“你自己的字，还认不出来吗？”皇帝讥讽。他老了，看着正值青春年少的儿子，身为父母他希望孩子成长茁壮出类拔萃超越自己，可身为帝王他不容许有人挑战他的权威。这些年五皇子和三皇子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底，早年不管是为了要训练太子，可大胆到把他指定的继承人弄死，就是他不能容许的挑衅。

“萧氏承清，不敬兄长，残害手足，妄图造反谋逆，其人不忠不孝，欲陷我萧氏江山社稷于不义。着废去五皇子身分贬为庶人，令其与家眷一应人等流放关外终身不得返京。”“不…”五皇子瞪大双眼，“父皇不要…”

“去吧。”

皇帝疲惫的挥挥手，几个侍卫上前拖起哭号不止的五皇子，也不管是否会弄伤他，被贬为庶人的皇子就是落了毛的凤凰，连鸡都不如。

位于英亲王府隔壁巷子不远处的五皇子府一夕间被查封，家眷们哭声震天，皇帝一道圣旨，往日高高在上的皇子妃、侧妃、侍姬都从高高在上的人上人变成最下等的罪臣家属，五皇子妃父亲陈宰相跪在金峦殿上哀哀恳求却毫无用处，平日温和的帝王这次难得硬起心肠。

比起五皇子府上的愁云惨雾，英亲王府里可是一片悠闲，刚拿到一大笔钱，被烧光的西苑正在进行整修，中殿庭院里那一大片血肉模糊也早被清理干净，方良贞穿着御赐皮裘坐在亭子里喝茶赏雪，凉亭外罩着雪帐子，几盆碳火烧得整个凉亭里暖融融，这里是富丽堂皇的中殿花园，一点也不像几天前才刚闹过刺客的地方。方良贞看着下方光洁地砖还是心有余悸，闭上眼，那景象又栩栩如生出现眼前。

断肢、内脏、漫天血腥气息、不绝于耳的哀号声，还有陷马坑里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的双眼。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呕…”

挥退上前关心的侍女，方良贞又咽下一口茶，清新花茶香气还是没能阻止她反胃，这就是皇家争权，一将功成万骨枯，今日不踩着别人尸骨往上爬，明日自己就会成尸骨，即使她未嫁前和五皇子侧妃曾是非常要好的闺密，即使她知道青石砖地下埋的大多只是听命于人的无辜人。

青江和她说过，这就是战争，而且才刚开始，她想当太子背后的女人、想守护他们的家，就必须得要撑下去。

太子跌落山崖尸骨无存，五皇子垮台，朝中这下就是三皇子一党独大，朝政几乎成了一言堂，许多原本五皇子一派的官员纷纷倒戈，中立派的也逐渐开始摇摆，朝政莫名其妙竟开始趋渐安稳。

三皇子母族武将出身，三皇子为人亦带有武人气息相当自傲自负，他不屑与文官们文邹邹的打交道，也不屑欺负英亲王府孤儿寡母，对他而言，那些都是老弱妇孺。也亏得这样，英亲王府得以有时间喘息，也让青江能有时间安排更多事情。

他换回男装，加强隐军所有的训练，换掉夜袭那天胆怯的人回温泉行馆做武器，又在英亲王府附近买了间很小的平民小屋。

“干嘛买这么小的屋子？”蔡司鳞纨惯了，相当看不起这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