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颜拉着木霜,穿过长廊,一路小跑才赶在父亲前到了府门
在苏稚颜不知道第几次探头看向门外时,才看到载着自家父亲的马车,晃悠晃悠的缓步而来
看着父亲踩着矮凳下了马车,又低声对属下吩咐完事后,苏稚颜才拎着裙子跑上前,讨好的挽着靖王的手臂说,“爹爹怎么回得这般晚,,女儿在门口等着脚都酸了”
苏盛低头看着挽着自己手臂笑得像个软乎乎得包子一样的女儿,忍不住上手揉了揉苏稚颜的头,但还是忍不住打趣到,“颜儿今日怎么这般乖巧,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过来讨饶了”
苏稚颜拉着苏盛往义厅那个方向边走边说,”爹爹可别以君子之心度女儿之腹了,颜儿就是想着母亲弟弟都回外祖家了,若是留爹爹一人吃饭,万一爹爹哭鼻子怎么办啊“
苏盛看着这个不过一天没见却变化这么大的女儿,有些搞不清楚苏稚颜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了
而苏稚颜想的却是,自己是靖王府的嫡长女,自小学的都是如何做个端庄的合格的郡主,像是带着个虚伪的面具似的
后来胞弟出生后,看着父母弟弟笑作一团的样子,苏稚颜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却只能更加端庄
可是梦里的自己,一意孤行,像曾经自己想做却没有做的那样,既然家里没有人看得见她,那她便去一个满眼都是自己的人身边
可自己一意孤行,最后却落了个不得善终,而平日严肃的父亲为了自己丢了官,跋扈的母亲为了自己散进家产,天天跟在她身后,扯她头发的弟弟为了维护她,挥着拳头打跑好几个胡言乱语的同窗
苏稚颜总觉得那个梦不像是梦,像是自己真的经历过一样,让自己有一种千帆过尽的感觉
那么,上辈子的自己,简直就是大错特错,错得离谱,爹爹,娘亲还有弟弟都是一心为自己考虑的家人,是自己从前太妄自菲薄了
父女两人,各有各的心事,虽说是苏稚颜是特意来陪苏盛是晚饭的,但因为藏了心事,且几个时辰前刚在关梓曦那吃了一顿,所以粗粗尝了几口八宝鸭就停了筷子
捧着排骨汤,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发呆
而苏盛不同,前几日陆醒山那老家伙领着儿子带着二十万大军将南越即将兵临城下的大军,击退至几十里外
这几日,苏盛早出晚归,就是因为京中有不少风言风语,南越的人怕是要坐不住,有所行动了,所以嘉佑帝暗中召见了几名心腹大臣,为的就是有备无患
苏盛除了早上吃的早膳,到现在才吃了今天的一口热乎菜,风卷残云一样将桌上的菜吃了差不多了,有了个七八分饱,才停下筷子注意到对面的苏稚颜
看着苏稚颜魂不守舍的样子,苏盛忍不住放下筷子,轻握着手用食指的关节敲了敲桌面,“回神了,丫头,别把你这些小心思放在你爹身上,没用,知道吗?”
苏稚颜捧着汤盎,也许是被水汽熏的,那双眼睛看起来水灵灵的,再加上苏稚颜一直在想着事,一时有些反应不上来,抬起头,愣愣的说了句,“啊?”
看着自己女儿这样少有的女儿姿态,或者说,长大以后就不怎么表露出的亲近,苏盛就在再怎么烦躁也不舍得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严肃起来
看见苏稚颜那一碗饭也没动两口,问着,“茶不思饭不想的,说是陪爹爹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监督爹爹吃饭,你就在旁边看着这算哪门子的陪?”
苏稚颜连连摆手,赶忙扯了个谎,“我才没有,是,是刚刚在等爹爹的时候太饿了,忍不住吃了两块芙蓉糕,现在还不饿”
在一旁布菜的点翠听到了,都差点忍不住为小姐脸不红心不跳就编出个谎话的技术鼓掌了
苏稚颜撇到了点翠那憋笑的小表情,挥手就让她先退下了
开玩笑,难道要告诉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