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节之后一连几日大家都相安无事,苏稚颜原本以为嘉纯公主会因为这件事,又到处给她使绊子
但赵宛卿隔三差五的就去品德楼小坐,也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苏稚颜坐在书案前,在纸上勾勾画画,有些不敢置信,“她们这是转性了不成?不说嘉纯公主,就那吴依依和柳如谨,她们能忍?”
赵宛卿拢着袖子站在苏稚颜旁边,一点一点的磨着墨,也很奇怪,“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带着墨拾在品德楼一坐就是一下午,也没听到什么花朝节的消息”
既然外边没有什么抹黑自己的消息,苏稚颜也放松了不少,她总算是不用费尽心思的去打压人了
于是随口问道,“我离开后,你和关姐姐在花朝节玩得怎样?”
赵宛卿以为苏稚颜是因为中途离开,没能去放花灯而遗憾,于是挑着有趣的地方,尽量详细的告诉苏稚颜
听到一半,苏稚颜察觉到不对劲了,放下手中的笔满脸凝重的看着赵宛卿说,“你刚刚说,关姐姐的父亲一直在偷偷买粮?”
赵宛卿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苏稚颜怎么会抓住这件随口提的小事不放,但还是很谨慎的想了想,肯定道,“是”
以苏稚颜对关梓曦的了解,是断断不会说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的,自言自语道,“上次从栖霞寺回来的路上,关姐姐还说不急的,怎么现在又?”
赵宛卿这才猛的想起来一件事,试探的说,“不知道表妹可还记得我和姨母来京的路上遇到的逃荒的难民?”
苏稚颜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赵宛卿踌躇了一会,才说,“我这几日看到路边多了不少乞讨的人,巡防的士兵也多了不少,据说是城西那边出了不少偷盗案”
苏稚颜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啊?”,把毛笔放到笔架上,有些焦虑的叩着书案
现在发生的,和苏稚颜印象中上一世发生的,完全不一样
她记得,上一世不说五谷丰登,但至少也是风调雨顺,闹饥荒这件事就更是是闻所未闻
苏稚颜回头看着心事重重的赵宛卿,狐疑的问,“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你还有什么事是瞒着我的?”
依她对赵宛卿的了解是绝对不可能会烦这样的错误的,这么大的事情避而不谈,却去说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和自己的名声比起来,孰重孰轻赵宛卿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除非是她刻意隐瞒,母亲之前便告诉她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苏稚颜现在才注意到,因为身边无人可用,自己从一开始就太过相信赵宛卿了,对她一点防备都没有
赵宛卿不答反问,“表妹这样问,是想要做些什么吗?”
苏稚颜见赵宛卿这样说,便知道自己没有冤枉了赵宛卿,她的确是故意的,于是冷嘲疾声厉色,“你骗我?”
赵宛卿毫不畏惧的看着苏稚颜摇摇头,“表妹如今是身份尊贵的郡主,又借着花朝节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如今又因着外边不太平转移了所有人的视角,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都集齐了,又何必去蹚这浑水”
“所以,宛卿便自作主张的把这事瞒下来了,左右,对郡主来说明哲保身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苏稚颜稍稍缓和了脸上,犹疑道,“别用这种故意激我的虚假手段,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得我多少信任?”
赵宛卿提了提裙子直直的对着苏稚颜跪下,才说,“既然郡主看出来了,不如先听宛卿把话说完,再做决定不迟”
苏稚颜面色不改的坐回书案前,“起来说”
赵宛卿这才低头谢恩,“这是前几日花朝节的时候,关小姐特意嘱咐的”
“关小姐原本还在为难如何把这一消息告诉表妹,正巧宛卿去了,便把事情原委都说与宛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