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凝视着他片刻,暗想自己乃一介仵作,他找上自己自然是为了验尸查案,既然他现在不想说,那就不必再追问。
“好吧,我就先回去了。”
“宅院已经不安全了,你还想着回去?”见她转身,萧玄奕终于出声。
沈舒窈迈在半空中的脚忽然顿住,她呆立了一瞬,说道“我这三日不都好好的吗?”
“那是因为我的暗卫在你宅院附近。”
是啊,她还没替他办事呢,可不能死,不然就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她为自己仅存的那点利用价值感到好笑,许久才回身,淡淡道“但凭王爷安排。”
萧玄奕绕过作案,负手站在窗边,廊前层层叠叠的凤尾竹,在朦胧宫灯和皎皎月华交缠下,若浣纱姑娘般婀娜摇曳,幽静迷情。
“就住在王府。”
“好,容我先回去收拾东西。”沈舒窈什么也不想问,爽快地答应了。
月华皎洁,乌鹊惊飞,一座新坟,清风送凄,少女微微颤抖的手,抚摸着银辉下冰凉的青石碑,“莲儿,是我无能”
“沈姑娘,主子出远门了,他让我转告你,他一定会回来娶你的。”洛天盯着那道纤细的背影,道“过些日子我也要离开了,你自己多保重。”
“替我谢谢你家主子。”沈舒窈仰望夜空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和他只能是朋友。”
“可是主子为了你”洛天突然意识到不妥,说了一半的话就戛然而止。
沈舒窈没有再说话,将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下山了。
淡青色的天际,皎月躲进云层,星辰沉寂,骄阳从地平线悄然跃出。
晋王府的马车已在门口等待,沈舒窈仰望那薄雾般的朦胧白云,父亲的谆谆教诲在脑海萦绕,人活一世,不愧于人,不畏于天。
她清澈的眸光望着长空那颗最耀眼的星辰,许久未能回神,她知道亲人们一定在另一个世界注视着她,她深呼吸一口,将所有心绪毫无痕迹的隐藏。
她掀帘钻进马车,一袭紫色蟒袍祥云暗纹朝服的萧玄奕端坐在小几后,若鬼斧神工般俊美的五官,腰系十三环浮雕螭纹白玉嵌金蹀躞带,悬挂羊脂玉佩紫色丝绦,浑身散发着尊贵,震慑天下的王者之气。
琉璃灯盏映照在车厢内饰上,显得更加华丽气派,萧玄奕专心致志的翻阅公文,一路上他都没有看沈舒窈一眼,亦没有同她讲过一句话,这样的气氛紧张又尴尬。
沈舒窈觉得这人实在是喜怒无常,心思深沉,令人难以琢磨,她略微打量了他一下,就靠在锦垫上假寐,以求尽量忽视此人的存在。
瑰丽的朝霞,染了半边天,金碧辉煌的宫殿,肃穆庄严,气势磅礴,突显至高无上的皇权。
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了财富和权势的欲望,失去人性,失去理智,亦只为争夺那皇权上的宝座。
璀璨夺目密如鱼鳞的琉璃瓦,沈舒窈站在巍峨的朱漆宫墙下,眸中看到的只是血腥和杀戮。皇权主宰着天下人的性命,王朝更迭,翻云覆雨,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这时,萧睿走了过来,“咦?沈姑娘你没”他急忙捂住了嘴,道“你为什么还这身打扮?”
沈舒窈行礼道“见过宁王殿下。”
“免礼吧。”萧睿朝左右望了一眼,将沈舒窈拉到一边,紧张而又神秘的低声问“你们查的这起案子是不是很危险?”
沈舒窈眉心一拧,瞧着他的表情,问“什么意思?”
“若是不危险,四哥为何要我以皇族之名起誓,不许把你女扮男装的事从我口中泄露出去,否则此生赌玉皆是顽石。”萧睿想着自己硬生生被逼着发了这样的毒誓,顿时泪流满面,无处申辩。
“这也太狠了吧?”
常言道打蛇打七寸,他倒是掐准了萧睿的命脉,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