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沁还沉浸在愤然之中,“哼,气得我也夺门而出,京城那么多勾栏,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处习温婉之地。紧接着就去了第二家,没想到这家的老板娘是个好人,不仅只收了我一百两,还专门派了一个女子示范,无论是从走路姿势到言谈举止,无一不是面面俱到。”
“等我完全领悟都快到后半夜了,我一路紧赶着往回跑,但坊门早已关闭,因为我回去时为了方便是穿的男装,身上什么可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带。值守的将领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任凭我好话说尽,把身上所有的银票都塞给他们,他们居然连理都不带理的。”
“最后没有办法,我只得去找一间客栈暂住了,结果一连好几家都客满打烊了,急得我恨不能把他们的招牌给拆了。最后还是一个打更的告诉我董家荒宅对面有几家客栈还亮着灯,让我赶紧去投宿,若是一直在外面游荡被巡城的将领发现就要被抓起来的。”
沈舒窈听着她事无巨细地回忆整个过程,居然有些犯困了,她打了一个哈欠,拳头抵住太阳穴倚靠在身后的栏杆上,听着呼延沁说到了重点,她才打起了精神。
呼延沁走在灯光昏暗的巷道上,因每晚都有将领巡视各坊,京城的街灯都会留一半不熄直到五更三刻,只为给将领们照明。
她慢悠悠地在巷道走着,根本就不怕会被将领盘问或抓起来,如此这般将领们一定会派人通知呼延拓,那样不就可以回驿馆了。
奈何她的如意算盘落空,走了老半天也没发现巡视的队伍,看来今夜她是回不去了,只得去住客栈。
在经过一座高挺斑驳的宅院时,忽然里面传出了急促的喘息声,还有杂沓的踩踏枯叶的清脆声。
呼延沁的好奇心被成功挑起,趁着月华的苍茫亮光蹑手蹑脚地朝里走,穿过裂痕的大门,幽暗的光线下高墙而建泛黄且斑驳的月门,四周都布满了暗青沉郁的青苔,墙角腐烂的枯枝落叶散发着潮湿的霉味。
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隔着月门往里看了看,除了愈发浓重的霉味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看来是自己听错了,黑灯瞎火的破败宅院怎么可能会有人。
于是她转身欲走,突然一个人影闪现,接着稀薄的月光看到是一个魁梧的男人,须臾,猛地就朝她扑来,吓得她拔腿就往回跑,慌乱逃跑之时脚底踩滑,仰面倒了下去。
她还未来得及爬起来,男人影却顺势扑在她身上,并伸手去掐她的脖子,惊魂失措的呼延沁此时脸色惨白如纸,纵然在光线昏暗的长夜亦能隐约乍现。
她想要大声呼喊,却发现嗓子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双腿被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双手不断地在地上乱摸,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帮她摆脱绝境的利器。
枯枝刃扎进了她的指甲缝,钻心的疼痛已然无法顾及,只能拼命地在里面翻找,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终于抓到一块青砖。
她抄起青砖用尽全身的力气往那人后脑勺砸去,只听他呃地一声,一股浓郁的铁锈味蔓延开来。
就在呼延沁再次举砖时,男人松开一只钳住她脖子的手,反手死死是抓她的手背,撕裂般的疼痛伴随着温热的血液从手背滴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呼延沁是双腿有了活动的空间,使出浑身解数奋力挣扎,与此同时男人的力道忽然小了下去,她找准机会直接朝他狠狠砸去。
被连砸两次的男人虽有式微之势,但也并未倒下,呼延沁趁此机会摆脱了禁锢,起身就往外跑,哪知刚跑没几步就不慎踩空台阶,一下子就跪倒下去。
此时男人捂着受伤的头部跌跌撞撞奔她这边的方向而来,她第一反应就是快逃,可就在此刻腿脚却不听使唤,竟然动不了了。
没有办法她只能紧捂住嘴,生怕发出一点声响被对方察觉,趁着月光笼罩下的树影为自己做掩护。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