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奕静静地看着她,万千雨点从他身后流泻晕开,只留下一点点模糊的影迹。
而他这一句承诺,也彻底击散了笼罩在沈舒窈心头的阴霾,让她沉寂的心灵不禁颤动了几分。
雨依然在下,轻柔的声音取代了之前的繁重,他们同撑在一把伞下,彼此的眸光凝视对方许久。
走过了光线黑暗的街道,来到了灯火明亮的长街,车夫终于驾车来了。
翌日,当第一缕绚丽的朝霞投射到金漆浮雕的揽月阁时,沈舒窈便起床开始洗漱,昨晚回来后已经将包袱收拾得差不多了。
要离开了,自然是要去向萧玄奕辞行的,当她走去庆霄堂,他已经上朝去了。
既然他不在府中,那这辞行也就不必了,她将信令留在桌案上,将大大小小的包袱跨在身上,便出了揽月阁。
路过景色宜人的宜沁榭,翠绿妖娆的圆盘差不多了枯萎了,清池之中,依稀可见几朵袅袅风姿的芙蕖。
晨曦微染下,偶尔飞来几只觅食的白鹭,在疏影碧波中映出一幅灵气卓越的丹青。
正在曲桥洒扫的允祥,拿着笤帚奔跑过来,作势就要帮她拿包袱,“沈姑娘,你要走了吗?”
“是啊。”沈舒窈微笑着婉拒了他的好意,“叨扰了那么久,也是时候离开了。”
“王爷上早朝去了,你要走的事他知道吗?”
她微微点头,“知道。”
允祥知道王爷很看重沈舒窈,不仅出则同车,就连一日三餐都要与她共进。可是她突然要走了,却是他始料未及的,还以为她会长长久久待在王爷身边。
见他还在出神,她便径直离开了,虽然包袱也能背得动,但是从晋王府步行回家也需要穿过好几条街。
于是,她在与门房话别后,去旁边的街道雇了一辆马车。
回到阔别已久的家门前,沈舒窈有一种特别踏实的感觉,纵然门口落满了枯叶,但重新修葺过的宅院,依旧门庭气派,处处焕发着勃勃生机。
她从包袱里掏出钥匙,将房门打开,墙角的茶树已经打了青涩的花苞,这个季节树叶大部分都泛黄了,院落里到处落满了枯叶。
沈舒窈将包袱拿进屋,走到墙角拿了笤帚开始扫地,刚扫到一半就有人敲门,她只好将笤帚放下过去开门。
一袭天水碧锦衣的顾燊,风清云岚般的姿态,眉目含笑地望着她,“舒窈,昨日未能亲自送你出宫,心中颇为遗憾,本想今日稍作弥补,哪成想到了晋王府却被告知你已经离开了,如今只好登门负荆请罪了。”
“顾公子严重了。”沈舒窈牵强地露出一抹淡笑,将人请了进来。
“我们都快成亲了,怎么还这般见外?你看我就一直叫你舒窈,而且还叫得那么亲切。作为我最亲近的妻子,你是不是也该改口叫我一声仲修?”
他炙热宠溺的目光凝视着她,期待能从她口中喊出这两个亲昵的字,然而她并不搭话,而是沉默地转身捡起笤帚,继续认真地打扫落叶。
她冷漠沉静,对他的爱意亲近完全视而不见,眸色不自觉地生出一丝挫败与怨怼,可他又不想让她发现自己情绪的变化,随即转头朝门外喊道“把东西都抬起来。”
话音落下,垂首侍立在外的小厮们,手脚麻利地将一个个箱笼抬进来。
沈舒窈握笤帚的手一顿,终于转头望去,院子里赫然出现了五、六个箱笼,她疑惑地看着顾燊,问,“顾公子这是何意?”
“就是一些胭粉饰品和衣裳,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他微笑着夺过她手中的笤帚,递给一旁的小厮,“把宅院都打扫干净。”
小厮连忙接下笤帚,又唤来其他几名小厮,一通简单分配后便各自利落地行动起来。
沈舒窈目光一一掠过地上的箱笼,不慌不忙地绕到箱笼前,随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