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也就绝了想生火做饭的念头。
她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买了两个豆沙馅的烧饼,这就是她今天的晚餐,虽然是简单了些,但胜在这烧饼的味道还不错。
她手捧着烧饼,缓缓朝宅院的方向而去,在准备向南街拐的时候,却在巷口撞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平时她最喜欢抄这条近路,如今这条狭窄的巷道被这两人堵住说话,而她又不想折返,走另一条更远的路。
于是,她旋即回身,避靠在斑驳的灰墙上。
不是她要听人墙角,而是她现在身体倦乏,脚步虚浮不想挪步,所以才打算就在此小憩,等他们说完了再走。
巷道深处,中年男人身穿异族服装,目光一直停顿在,眉眼处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妙龄女子身上,声音轻缓而沙哑。
“为父自知亏欠你许多,但你终归是我金禾泰的女儿,我绝不会让你流落在外。明日跟我一起回戟陇,从今以后,我会让你过上最富足的生活,让戟陇最好的儿郎娶你,绝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欺凌。”
绿娥怯怯地站着,眸底已然漫上了薄薄的水雾,许久,才嗫嚅道“我娘也一起去吗?”
“她不行。”他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刀,狠毒的语气如骤风急雨般袭来,一字一句令人胆寒。
“她只是一个卑贱无能的女奴,这么多年,你跟着她受尽了人世的屈辱与苦楚,若不是看在她生了你的份上,我真想一刀一刀刮了她,方可泄我心头之气。这样愚蠢的贱妇,是没有资格与你一起享受荣华富贵,就让她留在东陵自生自灭吧。”
她抬头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生身之父,眼神黯淡略有几分惧色,呆愣地听着他毫不留情地糟践,曾经深深爱着他的人。
这样的无情傲慢的人,竟然与她血脉相连,刹那间,她神思微凝,替那个为了保住她的性命,而不惜豁出一切的母亲,而感到不值。
想着当她鼓足勇气,将自己这么久以来遭遇的一切和盘托出时,娘亲那双低垂略微浑浊的眼,早已泣下如雨。
她悔恨、内疚、心疼、无助、甚至想一头撞死,觉得唯有这样才能赎清她的罪孽。
她抱着寻死腻活的娘亲泣不成声,让她不要抛下她一个人,如今她清白已毁,早就无颜存活于世,若不是放心不下娘亲,早在玉琼楼就咬舌自尽了。
而今娘亲要赴死,她自然也是要跟随的,这样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若有来生,她还愿做她的女儿。
绿娥一席话,却字字戳痛了娘亲的心,她望着这样来之不易的女儿,她怎么舍得,舍得让她陪着自己一起死。
也就在那一次,她终于打算不再隐瞒了,道出了她并非蒋同知亲生女儿的事实。
就在她还为来得及消化,这令她愕然的事实时,金禾泰就找到了她们。
他愤怒地当即便甩了她娘一耳光。怒斥她身为母亲,不懂得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却让她吃了那么多苦。
她娘甘愿受了,她沧桑的脸庞上一个通红的五指印,她怔愣地望着这个恍若隔世的人,至此再难开口。
而金禾泰也因为绿娥被丕威欺负时,没有及时赶到营救而深深自责,他想着那个让他愧疚难当的深夜。
他望着那个曾经与他称兄道弟,如今却欺负他女儿的畜生,便再也忍不了了。
他用那只受伤的手,捡起萧睿遗落在地泛着亮光的匕首,准确无误地刺入了他的要害。
他闻着空气中蔓延着浓重的血腥气,借着刀柄光亮看着如急流般喷泄的血液,直到那人躺在地上的人再也不能动弹,他才又在尸体身上刺了几刀,而后将刀扔在地上。
然后,他脱下外袍,裹住衣衫不整的绿娥,抱着她离开。
并且将她安置在客栈,并派人精心伺候,而他却带上人皮面具,去玉琼楼替她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