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毅没想到,除了王康和文姨娘外竟还有旁人。这让他一时有些承受不住,直捂住胸口,痛苦的喘息着。
知露连忙又喂王之毅吃了两颗护心丸,确定他没事之后,眼神陡然冷冽的看向张姨娘斥问道“你是如何害死大舅舅的?”
张姨娘垂着头,头发杂乱不堪,整张脸上已经瘦的没有肉了,就像了在骨头上包了层皮。她眼窝深陷,嘴唇也裂开了数道口子,有的还渗着血有的已经结痂了。她摇头晃脑的,身子似乎支撑不了她这般跪着。
张姨娘悠悠的抬起头,声音尖锐但语气缓慢的道“是我是我让人每日熏了雀头香去马厩,将极细几细的银针用特制的钳子捏住,每日扎马数十下,那马疼的厉害,却又瞧不见伤口。久而久之的,这马只要闻见雀头香就会受惊,就会变的焦躁不安。马球会也是我故意安排下人在王康院中闲聊,故意让他听见。待你们同意他去马球会后,我又安排了人带着雀头香的香囊上场。马闻见了雀头香的味道,立刻变的惊惧不安,然后就将王康从背下掀飞下来,生生摔断了脖子。”
不知是不是药效起了,这会儿的张姨娘越发的清醒。
“你个毒妇~”
梁氏脚步踉跄的走到张姨娘面前,用力的甩了张姨娘一个耳光。张姨娘的脸瞬间红肿,嘴角也渗出了血。而梁氏也像是用尽了力气一般瘫坐在地上,无声抽噎着。
王若弦连忙上前去将母亲扶起,梁氏顺势伏在女儿的肩头呜咽哭泣。
王之毅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他的手指颤抖的指着张姨娘“为什么?为什么要害康儿?”
张姨娘有些跪不稳了,干脆倒躺在地上“因为我知道若是王康死了,大夫人一定会悲痛欲绝无心料理家事,这样我才能得到掌家权,而且你的眼中就只有王康这一个儿子,我的昼儿你根本不放在眼里。那怎么行?那我的昼儿还有什么前途?我要替我和我的孩子博一个好前程。”
张姨娘说着说着就癫狂的笑了起来,且越笑声音越大。
“那你就杀了康儿?”王之毅的声音里有悲愤,有凄凉;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女人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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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杀了他,我一辈子都只能是个姨娘,我不能只是姨娘,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一辈子同我一样是个庶女。”张姨娘突然指向梁氏“你看,杀了他后你就厌弃了她,我就成了平妻而我的孩子也成为了嫡子,嫡女一举三得,多好啊!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的我还是会这么做的哈哈哈哈哈哈”张姨娘带着疯狂的笑意,注视着王之毅的脚。
王之毅的全身都在颤抖,眼睛通红的像是马上要流出血泪来,他猛的拿起旁边桌上的茶杯,向张姨娘怒掷过去。
张姨娘的额头被砸的咕咕冒血,她却像感觉不到痛一般大喊着“大夫人你被关了那么多年,怨吧?恨吧?我告诉你,那是因为老爷以为你有异心,他以为你与你的那位表哥私相授受,暗通款曲。也是我做的,也是我你被关了这么多年也都是因为我那时候你刚被关了半年,他就心软想放你出来,我就买通了你的表哥想着栽赃你,我废了好大的劲儿才让他相信的,我本以为他会直接将你打死,再不济也能将你休了吧?呵呵呵呵”张姨娘突然又笑了起来,笑中带泪的道“他竟然为了给你留一丝颜面,连和你当面对质都不愿意。哈哈哈可那又如何他还不是将你关了十几年?还不是抬我做了平妻?”
梁氏不敢置信的看向王之毅“她说的都是真的?你真信了她的鬼话?你竟问都不问我一句?”
那时候梁氏被关在樟松阁,表哥突然之间偷偷派人递信同她说,娘家人很担心她,说想救她出去,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因为那时候的她还对王之毅抱有希望。如今看来她若真的同意随表哥走了,估计更是死无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