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独自坐在岸边小憩,枯黄的野草干燥厚实,寒风萧瑟,一望无际,却也显得安静。困意倦意渐渐袭来。梵音拿出衣兜里的影画屏,这是主将临行前留给她的。原本主将想留给她军政部自己的影画,但被梵音拒绝了。她心里总是觉得军政部自己的东西用的放心些,主将即将深入镜月湖,要时刻与副将保持联络。
北唐穆仁见梵音拒不相收,便把通讯部配给他的影画留了下来。现在她看着手中的影画,想着要不要与军政部接通,毕竟如果接通了,国正厅那边也必然得到她的行踪。
思忖一二,梵音抬手一掷,把影画屏抛向了半空,军政部的画面随即出现在了上面。她心想着,让副将了解实时状况是必要的,周围的地形部署,副将都可通过影画屏一览无余。
至于国正厅那边,梵音虽心有芥蒂,但料想他们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既然他们想随时审视军政部的作战情况,就让他们审视好了。无非是想争个高低一二,在菱都彰显他们国正厅至高无上的尊崇地位。至于细作,只能等他们班师回朝以后,再做调查,现在说话,为时尚早。
如此想来,梵音还是开通了和军政部的讯号连接。她只负责行军打仗,别的两耳不闻,概不受影响。在简短和副将通讯后,梵音倒在了草岸上睡了过去。手掌大的影画屏安静的呆在半空,若隐若现,转动着,传送着周边的状况。
就在梵音“速眠”期间,崖雅坐在军政部里,终于吃了这五天来第一口面食。脸上的神色也略有和缓。
“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天阔走到了崖雅身边,轻声道。
“不用,我还是在这里守着吧。”崖雅轻声道。天阔见状,也未多劝,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国正厅那边,人群散了一波又一波。各司部的指挥官也没有一个守在半夜还不回去的。姬仲更是在前一夜傍晚,以送夫人休息为名,就没再出来“观战”。
“黎儿妈,黎儿妈,刚刚在第五部长旁边的,就是黎儿吧,我没看错吧。”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她拍着旁边的女人道。她说的黎儿正是负责保管灵知草的灵枢员素黎。
黎儿妈身体僵冷,双手紧紧抱在胸前,从昨日傍晚起她就是这个姿势了,黎儿妈瑟瑟道:“是黎儿,是黎儿,他真的去前线了。”女人坚强的声音里,带着难忍的酸涩。她丈夫走的早,是她一个人带着素黎长大的,此时独子身在前线,她这个母亲站在寒冬里,瞬间好像又老了十岁。
“戍儿爸,你快回咱家给黎儿妈拿个厚实点的大衣过来,再这么冻着可不行。”略显干瘦的女人对身旁的丈夫道。
“你自己在这里行吗?”
“我没事,我陪着黎儿妈待着,你快去快回。”说着,女人松开了丈夫的手,挽住了一旁的母亲,柔声道:“黎儿妈,黎儿没事啊,这不是好好的吗,你看白部长和第五部长都夸他了呢,你稍宽宽心。”女人说着,拂着黎儿妈的后背。
“唉!”女人听着一阵酸楚,随即她才想起,戍儿身在二分部,二分部的部长都已经在前线了,那戍儿一定也在前线。她转头看过比自己瘦弱许多的女人,赶忙拉紧她的手道:“戍儿也没事,戍儿也没事!”
女人点点头,可是她还没有在前线传送回来的画面里找到儿子的影子。二分部和唐酉的第三梯队一起,士兵众多,影画屏又隔得远,她根本看不到儿子的身影。只能坚强地期盼着,儿子平安归来。
清晨八点,梵音在草岸上速眠了两个小时后醒了过来。肌肉的酸痛得到了缓解,她有些口渴,独自来到岸边。水壶里的水早就空了。
看着河面上的冰,梵音发了会儿呆,随即一拳打了下去。坚实的冰面,被梵音凿出了个拳头大小的坑洞,碎裂的冰块撒在四周。梵音随便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就当喝水了。
连日的奔波,让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