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改几个笔画,便可能产生颠倒般的玄妙效果。
只是这改符手法是极难学成,稍有错误或是笔法力道上的误差,便会使得整张符格格不入。
宁长久在案台上点了一炷香,记录时间,接着他背靠在大殿的暗红色的木柱上,很快闭眼入定。
他借助这两张紫金神符勾连了宁小龄的意识。
他进入了她的心魔劫里。
……
那是一座飘雪的古城。
宁长久的意识似从天而降,视野里,他俯瞰着一座皑皑茫茫的边陲小城,风雪漫过了视野,那城中的万千民坊,古塔旧瓦,酒旗桥栏上都是细细的白色。
那些白色像是留白的笔,将整座城池的格局勾勒得大体方正。
穿城而过的河面上已冻上了冰,大街上鲜有行人与马匹,大雪漫过的地方,大抵一片馨宁。
他的视线缓慢地下坠着,最后落到了一条大街上,他的身侧竖着一杆酒旗,那书着一个方方正正酒字的旗幡,此刻也冻得僵硬,屋内饮酒碰杯之声闹融融地传来,对于屋外的大街上,忽然出现一个人,似是没有任何的在意。
反正每年冬天,都是要死许多人的。
宁长久看了一眼,只见屋中之人衣衫穿的单薄,却各个面带喜色,仿佛酒水可以驱除一切的寒冷,他也仅是看了一眼,便向着城中走去。
这座城池,应该是宁小龄的家乡。
这些尘世的喧杂他过往便不关心,更何况此刻还是心魔劫中的虚假梦境。
他需要尽快找到宁小龄,然后压下她的妖种,再替她斩去心魔。
历经天劫之时,也是妖种沉眠,最脆弱之时,这是他算计无数遍之后,推演出的最好的时机。
只是这城池偌大,又能去哪里找到一个小姑娘呢?
宁长久没有着急,他脚步不急不缓,意识细水长流地铺展开来,缓缓地感知着这座冰封之城。
经过了这条长街,便是一座石桥,站在石桥上望去,视线便显得开阔,眺望的目光里,可以看见大批的平房和一座高高耸立引人注目的古塔,它们仿佛并非虚幻,还带着历史风霜间留下的古朴。
而视线若是放得再远,便可以看见城中许多地方,还笼罩着无法触碰的迷雾。
那是宁小龄记忆中对于这座城池的缺失。
沿着长桥向前走去,街道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道路的两旁卖货的商人推着摊子,目光左顾右盼,时不时吆喝着,染彩绸衣的女子支着伞,娇滴滴的笑声在耳畔清脆响起,行货的大马拉着车缓缓碾过街道,在雪街上留下两道长长的、深深的车辙。
宁长久的视线落在他们的脸上,然后很快地移开,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个世界哪里不太对劲,一时间却也无法找到问题的根源。
他继续向前走去,最后在一座破旧的平屋前,他看到了一个小女孩。
那小女孩穿着旧夹袄,在古井旁打了水,拎着水桶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几个小男孩围了上去。
接着他看到那小女孩倒在地上,桶里的水翻了出来,她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那几个比自己高的小男孩破口大骂,卷起袖子打了过去,小女孩自然是打不过他们的,她靠的只不过是一股狠劲,她知道,如果自己什么也不做,他们下一次只会更变本加厉。
然后她一遍遍地倒在地上,却依旧凶巴巴地盯着他们,小男孩的嬉笑声回荡在四周,听着很是欢愉。
宁长久看着那小女孩微黑的脸,确认那依旧不是宁小龄。
他没有做什么,这是心魔的幻境,也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哪怕他此刻意念倒转让时光回流,帮着小女孩将水搬回屋中,依旧不能改变任何已经发生在光阴长河中的事。
这是吹过眼前的尘沙,哪怕再迷眼,也只能当他是过眼的淡薄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