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太大,那是深深恐慌,连带着她都有些心神摇曳,这是绝对无法隐藏的情绪。
可师兄怎么会认识他呢?又为何会是这种复杂心情?
宁小龄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她再次看向老人时,眼神中充满了戒备。
张老先生没有生疑,他半转过身子,手指拂过卷纸,声音不轻也不重,道“两幅画已经画得差不多了,只是这眸子的神采始终不得其髓,所以我想近一些看看你们。”
宁长久犹豫片刻,带着宁小龄佯作平静地走了过去。
宁小龄望上了桌面,神色再次呆住了。
只见书案上摊着两幅未裱起的画,那两幅画是她与师兄的肖像,她不知道这位张老先生是什么时候动笔的,但如今陈在他们面前的,是两幅几乎快绘制完成的画卷,画卷上少年白衣,少女白裙,眉眼写实,细致得巧夺天工。
接着,宁小龄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能将他们画得这么细致,莫非平日里这老人一直偷偷在暗处观察他们?
宁小龄脑海中浮现出生活里那些阴暗的角落,想象着那里始终藏着一双眼睛,心中凉风嗖嗖地。
宁长久知道张老先生的本事,他并没有多么惊讶,认真地端详着这幅画。
整幅画除了眼睛有些死板无光,其余地方已找不到可以挑剔之处了。
“好画。”宁长久赞赏。
张老先生不以为然,道“画了一辈子,也不会其他技艺,倒是羡慕你们,年纪轻轻便迈入了修道之路。”
宁长久问道“老先生不能修行?”
张老先生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哪有修仙之人做个画匠的。”
这句话听上去很有说服力,宁长久表面点头,心中却半点不信,他知道张老先生是个很厉害的修行者,八年前是高手,如今当然更是。
“老先生这画作颇具仙气,可有去访仙问道过?”宁长久问道。
张老先生摇头道“不感兴趣。”
宁长久道“先生这身衣裳看上去是道衣?”
张老先生头也不抬,将笔放入缸中搅了搅,随意答道“确实修过两年道。”
宁长久继续问“不知先生去的什么道观?”
张老先生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好好的神仙不当,要去当道士?”
宁长久笑答道“我与师妹入剑宗前便是道士,如今见先生这身道衣,很是怀念。”
张老先生答道“附近倒是没什么道观,我当年啊……”
他用笔润上了新墨。
宁长久想等他继续往下说,张老先生却认真地落下了笔,对着眼眸处点去。
“老爷爷不是说要好好看看我们的眼睛么?”宁小龄插嘴问道。
张老先生一边运笔,一边答道“已经看过了。”
自始至终,他只看了两眼。
而宁长久等到他画完两幅画作,也未能追问到道观的来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宁长久因为思维太过专注,这时才忽然抬起头,看到了秋生正在外面紧张地踱步,似是有什么急事在等自己。
张老先生完成了画作,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明日走之前,我将这画送与你们。”
宁长久没有回答。
宁小龄能感受到师兄的忧心忡忡,她不知师兄到底在忧心什么,只是老爷爷送画,她出于礼貌还是表达了谢意。
等到宁长久与宁小龄走出屋子时,明月已在天上,月光如水,望上去却似檐角的孤独的灯。
秋生在门外焦急地等了多时。
“怎么了?”宁长久问道。
秋生紧张兮兮道“没出什么事吧?张爷爷没有为难你们吧?”
宁小龄很疑惑,心想那位张老先生明明很和蔼啊……难道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