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名分有什么不好的么?”
邵小黎言之凿凿道“当然不好呀,书上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与徒弟之间可是有伦理纲常的,做起很多事情都不方便的,也只有一些没有德行,不要脸的人才会对自己的师父啊徒弟啊起念头,断界城就有许多这样的,假借师徒的名分,实际上却一点学技艺的心思都没有,只是为了套个近乎,然后伺机下手,这样子是不对的,小黎和他们就不一样,我每日勤勤恳恳修炼,就是为了早日出师,换取一个自由之身,老大呀……要是你之前对这方面有什么顾忌的话,现在就不用有心理负担了。”
邵小黎低着头,侃侃而谈着,越说到后面,声音便也越来越小,脸颊红扑扑的。
只是她不明白,自己一个女孩子说了这么多,为什么老大一点回应都没有呀。
终于,她鼓起勇气抬起了些头,却发现宁长久冷着脸,五官僵硬,神情似乎不太友善……
“老大,怎么了呀?”邵小黎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宁长久平静了看着她,强行挤出了个微笑,道“没有,你说得很对。”
终于把邵小黎按回床上睡觉之后,宁长久一个人来到了屋外,想着少女方才的一番话,不由地想起了陆嫁嫁,无奈地笑了起来。
自己原来这般禽兽不如么……
断界城的夜空没有月亮,那袭白衣玉立的窈窕雪影恍惚间在眼前晃了晃,于是他的眼中便有了月亮。
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样了……
他静静的想着,修罗神录的所有内容随之涌入血脉,如奔腾不息的马,开始一轮轮周天的循环。
也不知这匹马能不能踏风直上云霄,载着他与那月色相逢。
……
……
陆嫁嫁也不知道自己深渊外枯坐了多少日了。
这片深渊像是一个凹陷的平面,永不停歇地跌追着,无论她跳下去多少次,都会被无可抵抗的力量送回原点。
深渊外的茅草屋子在历经风吹雨打后有些破损,草屋门口的木人上刻录着时间,一天一画,如今已是一百五十余道刻痕了。
转眼之间已是五个多月。
莲田镇的荷花早已凋谢,深渊之中也再没有动静传来,死寂得令人绝望。
她依旧白衣如雪,墨发如瀑,仙气出尘,只是秀美的脸颊显得有些清瘦,因为先天剑体的缘故,她的肌肤却不受风雨岁月的影响,依旧莹润如玉,宛若谕剑天宗冷冽的雪。
日与夜在剑裳上交替着影子。
陆嫁嫁剑体初成破入紫庭之后,境界的攀升超过了谕剑天宗历史上任何的天才,只是她再也没有笑过,偶尔也只是对着深渊将那心魔劫中的曲子哼成曲调。
岁月如流,平生何己……
也不知道渊下之人能否听到,然后被自己唤醒。
而谕剑天宗的长辈与晚辈也偶尔会送来一些换洗的干净衣裳,宁小龄在修炼之余也会陪着师父一起来看着深渊,只是她境界太低,无法在南荒待太久,每次陪伴陆嫁嫁半个时辰便要离开。
宁小龄依旧住在内峰里,每日随着其他弟子们练剑,回到房中之后便与韩小素讨论一些有关于鬼魂的来龙去脉和法术。
有时她也会去书阁看书,书阁中那位老人早已死去,如今看守书阁的是雅竹师叔,她看书的时候,乐柔有时也会捧着本书坐到她的身边,与她轻轻闲聊,宁小龄偶尔会笑笑,更多的时候则是心不在焉的发呆。
如今峰中与她关系最好的,便是乐柔了,乐柔希望自己可以帮她早些走出阴影,只是宁小龄虽然看似平静,但偶尔一些小动作却依旧会暴露出她的想法,譬如她们走在一起时,宁小龄会忽然扯她的袖子。
这是她过去与师兄经常做的动作。
这样的日子于某一日出现了一些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