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国公世子带着他的人走了,吴自远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罗州的丝绸全国闻名,十分富庶,康宁公主的封户也在罗州。太后在时,康宁公主的封户还只有两千户,后来太后不在了,皇帝时常给康宁公主增加封户,如今已经有了八千户。
尹国公是康宁公主的本家。
康宁公主向皇帝进言,把他的封户也调到了罗州。
并且让他代为管理自己的封户,以及征收租调。
因此,尹国公靠着康宁公主的关系,在罗州称王称霸,罗州刺史这种小官儿,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可就算尹国公在罗州称霸惯了,也不至于明知未来太子妃在船上,还硬要为了一个什么宝物公然与他们叫嚣,甚至要搜船。毕竟赵学尔可是得了皇帝圣旨赐婚的准太子妃,搜她的船就是在打李复书的脸。
所以这件事情肯定没有他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吴自远问赵学时“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下面的人禀报说那尹国公世子要闯进来搜船,我一出来他就和我杠上了,根本蛮不讲理。”
赵学时虽然与尹国公世子吵了一通,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
吴自远眉头紧皱,尹国公世子为什么会到码头上来闹这一出,难道是康宁公主授意他们故意来给未来的太子妃难堪?
他一边往船舱里走,一边想着这件事情的古怪之处。
还没想出什么眉目,忽然前面传来极为兴奋的声音“吴舍人?”
吴自远抬头看去。
是姜无谄。
“姜御史,你怎么在这里?”
吴自远对姜无谄有点印象,知道他是太子良娣姜无骄的哥哥,曾经有过数面之缘。
姜无谄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那些人走了?”
“谁走了?”
吴自远被问得不明所以,后来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尹国公世子,才道“哦,他们走了。”
姜无谄大松了一口气,而后向吴自远、赵学时和赵学玉三人躬身作揖“对不住各位,方才之事其实是因我而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你?这些人是你引来的?”赵学玉惊道。
他就知道,不明身份的人不能随便往船上带,这下好了,竟真的招惹了个麻烦。
“姜御史怎么会招惹他们?”吴自远问道。
姜无谄是礼部侍郎姜以忠的儿子,他们父子俩向来方正持重,克谨守礼。
所以吴自远对他们的印象很好。
姜无谄道“尹国公及其家族在罗州恶意兼并土地,使几千平民沦为佃户。不但如此,还勒索佃户财物,对佃户肆意欺压凌辱,任情生杀,视若草芥。截止目前我已查明被虐杀的人竟然已经达到二十三人。他们现在到处追杀我,是因为我手里拿到了他们为非作歹的证据。”
“什么,他们竟然如此无法无天?”赵学玉大惊。
吴自远皱眉“他们如此胡作非为,为何我却从未听过半点风声?”
李复书和他向来对康宁公主的事情比较关注,几千户平民沦为佃户,受人欺压凌辱,但凡有风声传来,他们都会留意的。
姜无谄惨笑“尹国公及其族人限制了佃户的自由,他们根本不能随意出入自己的村庄,更别提出得了罗州,到京都去告状了。”
“罗州刺史难道不管事儿?”赵学玉问道。
在他看来。
刺史就是造福一方百姓的。
至少在承州若是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旦被赵学尔知道了,一定会想办法严惩这些横行霸道之人。
吴自远摇了摇头“尹国公背后有康宁公主撑腰,就算罗州刺史知道这些事情,恐怕不敢往上报。”
尹国公依仗康宁公主的势,在罗州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