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医见赵学尔非但不迁怒他,反而不耻下问请教时疫防治之事,方才一颗提着的心这才暂时落了地。
他连忙道“时疫因疠气疫毒从口鼻传入所致,有十分强烈的传染性。所以最重要的便是把所有人都隔离开来,尽量减少人与人之间的接触,而且最好是能让每个人都戴面纱遮住口鼻,以防止传染。然后一一排查,找出已经出现了时疫病症之人,将其隔离诊治,不让患病之人和健康人接触,如此才能控制住时疫的不断传染和蔓延。”
“皇后感染病症的时间与地点不明,昨日亲蚕礼又与诸多妃嫔、命妇们接触,而妃嫔与命妇们身边又有许多伺候之人,究竟有多少人可能感染了病症,现下也不明确,所以只能尽量把所有的人都隔离开来,再慢慢地找出发病之人。”
胡太医说的防治办法,赵学尔自然觉得有理,只是
“若是要把妃嫔、命妇们和身边的伺候之人也分开,总是不大可能。”
若是连妃嫔、命妇们身边都不让人伺候,那么无论赵学尔编出什么样的鬼神梦语,恐怕都要惹人生疑。
胡太医自然知道赵学尔说得有理,想了一会儿,又道“要不然就只把妃嫔、命妇们分开,让她们带着各自的伺候之人闭守室内,一旦哪个屋子里的人出现了时疫的症状,便连同她们一个屋子里的人都隔离出来,如此才能够尽快地缩小排查范围。”
赵学尔认为胡太医说得有理,而且也能够施行,便让如鱼去找李寒去办。
不为见如鱼有了差事,急忙问赵学尔道“皇后,那我做什么呢?”
为防把病症传了出去,如鱼正在胡太医的指导下洗手、带上面纱。听不为这样问,忙回过头道“你自然是留下来照顾皇后啊。”
得了如鱼的指使,不为正准备应声。
谁知赵学尔却道“不,我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不为惊喜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倒不是不为不愿意伺候赵学尔,只不过因为如鱼细心,所以往常赵学尔生了病,都是如鱼在照料,而不为只给她打下手。
现在如鱼都得了别的差事,不为便觉得自己更应该为赵学尔分忧,所以才向赵学尔讨差事。
赵学尔轻声与不为道“我要你去给皇上传信。”
桑田可能发生时疫的事情是必须要告诉李复书的。
一来,她今日若是不回宫,李复书必要担心。
二来,桑田离京都太近,一旦有时疫的消息传出去,恐怕人心惶惶,造成民间动乱。
而她把诸位妃嫔和命妇们都留在桑田,皇室宗亲和公卿大臣们又势必要担心、生疑,所以她还要李复书想办法去安抚他们才行。
三来,若是日后时疫爆发,恐怕不是她能够再轻易瞒得住的。
但她对李寒并不熟悉,加上李寒是善王之孙,虽然善王没有明显表现出对恩荫制度和爵位继承制度改革的反对,但她还是不放心把身家性命都放在李寒的手上。所以她必须要李复书再派一个她信得过的人来接手桑田。
如鱼一切准备妥当,而且还换了一件外面的衣裳,这才去找李寒。
大门外有不少妃嫔和命妇们已经在等着了,如鱼思忖自己一个人应付不了她们,便从角门出去。
如鱼找到李寒,把赵学尔的意思与他讲了。
因为赵学尔不能相信李寒,所以如鱼没有把实情告诉他,只说了蚕神嫘祖托梦的事情。
谁知李寒竟然不同意封锁桑田。
“我的任务是护送皇后和诸位妃嫔、命妇们到桑田来举行亲蚕礼,并且把她们全部都安全护送回宫。按计划今日皇后率领众妃嫔和命妇们到亲蚕殿阅视蚕虫之后就该回宫了,我此时怎么能够无缘无故地封锁桑田,令皇上和诸位大臣们担心。”
如鱼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