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谄见状,赶忙上前一步道“正是因为魏相位高权重,是百官之典范,才更应该对其欺上瞒下、以权谋私等违法乱纪之行为严肃对待,否则人人都以此为榜样,个个儿都以身试法,那么日后还有何国家法度、朝廷纲纪可言?”
李复书挑了挑眉,他本已经被卫亦君说服,但此时听了姜无谄的一番话,亦觉得不无道理。
卫亦君侧目道“我方才已经向皇上禀明,魏相对魏敬事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我亦是详细调查取证之后秉公办案,并且如实向皇上奏明案情。既然如此,又何来欺上瞒下、以权谋私之说?”
姜无谄瞟了卫亦君一眼“这些只不过是卫侍郎的片面之词,何况卫侍郎本身就有包庇魏相、欺瞒皇上的嫌疑,那么卫侍郎的话又如何能够作为澄清魏相没有以权谋私、纵容族人作恶的证据呢?”
卫亦君道“我在皇上面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详查案情之后得出的结论;而姜御史却是毫无证据地凭空诬告我与魏相,究竟是我欺上瞒下,还是姜御史因为几句不实的传言便妄加揣测,肆意诽谤朝中大臣,挑拨君臣之谊?”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只怕再争论下去,也争不出什么结果。
姜无谄不再理会卫亦君,转而对李复书道“皇上,魏相对魏敬事的事情究竟知不知情,卫侍郎又有没有故意包庇魏相、欺瞒皇上的罪行,若仅凭卫侍郎的片面之词就下结论,未免有失公允。臣请皇上明查真相,还那些被魏敬事强取豪夺,害得家破人亡的无辜百姓们一个公道。”
卫亦君急道“皇上,臣可以担保魏相与魏敬事的案子毫无关系,若因几句不实的传言便立案调查魏相,实在不妥。”
姜无谄道“我是请皇上重新调查魏敬事的案子,而不是调查魏相。况且谁是谁非,一查便知,卫侍郎多番阻拦,难道是心中有鬼,所以才害怕皇上重查此案?”
卫亦君道“若仅是重查魏敬事的案子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却不能因为此案而无端怀疑魏相,更不能让人借重查魏敬事案之名而行调查魏相之实。魏相乃当朝宰相,本身并没有任何过错,若仅因为个别人的无端猜测便要像罪犯一样被调查审讯,未免令人心寒。”
卫亦君与姜无谄针锋相对,可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李复书一会儿被这个说服,一会儿又被那个说服,心中万分纠结,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令两人都暂且先行退下。
魏可宗是中书令,为百官之首,是朝野上下除了皇帝以外最受关注的人。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与他相关,便都成了关乎朝廷的大事,更别提要对其进行调查审讯,愈发要慎之又慎。
若姜无谄有魏可宗以权谋私的切实证据倒也好办,偏他只不过是听人说了几句闲话,半分证据都拿不出来。若真为了一个魏敬事便去盘查审讯魏可宗,结果最后证明魏可宗是被冤枉的,未免如卫亦君所说,有损君臣之谊了。
李复书思考良久,命人传姚厚德来安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