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许诺将皇位送给她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世的孩子,可惜李复书终究是要失望了,赵学尔道:“我愿意。”
“你愿意?”李复书自以为天大的好处,没想到赵学尔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禁再一次追问道:“皇后,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如果皇上想立大皇子为太子,我没有异议。”赵学尔再一次更加坚定地道。
李复书确定赵学尔完全听明白了他的话,并且再一次拒绝了他。若是别的时候,他或许还要赞一句赵学尔的风骨,可是现在他不想听到任何脱离掌控的回答,他阴阳怪气地道:“可大皇子才不过十岁,性子不稳定,如果我现在就对其委以重任,难道你就不担心将来是祸非福?”他只不过想封几个节度使,赵学尔就不依不饶地阻拦他,现在他说的可是册封太子的大事,赵学尔却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难道太子不比节度使重要吗?
赵学尔道:“如果皇上现在立大皇子为太子,那么必定是皇上认为大皇子已经具备了做太子的资格。太子寻常不得离京,大皇子即使做了太子,也能随时接受皇上的教导和监督,就算将来有不妥之处,也能够及时弥补过失,总不至于造成太大的损失。”
太子虽然身份更为贵重,但他就在皇帝和朝臣们眼皮子底下,就算有不轨之心,也能被迅速发现和消灭。可那节度使却远在千里之外,又手握重兵,一旦包藏祸心,又如何能够发现和阻挡呢?
这次赵学尔没有那么幸运,她等了许久,连守在门口的侍从都忍不住探头探脑,里面却始终不曾传话让她进去。
安仁殿既是李复书的休憩之所,也是他办公的地方,来来往往的宫人和大臣们见赵学尔被拦在门外,都不禁心中诧异并暗暗思量。
无论平头百姓还是王公贵族,夫妻之间总有闹矛盾的时候,但无论两个人之间如何斗法,在外人面前总要给对方留些脸面。李复书此时把赵学尔晾在外面罚站,丝毫不留情面,分明是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看来传言已久的帝后不合是真的了。
卫亦君、柳弗愠、吴自远、彭海四人面色愈发凝重,连赵学尔都无法阻止李复书,他们四个人就算豁出去官职不要,性命不要,恐怕也无法劝得李复书改变心意。
卫亦君看着烈日下明黄的背影,明明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却连见自己的夫君一面都难。一想到曾经那么高傲的人,现在却过得如此卑微,他的心里就像堵了块石头一样难受。
无论门外的人如何忧心思虑,此时坐在门里的李复书异常安心,他有条不紊地会见大臣,处理政务,丝毫没有受到外界纷扰的干扰。
相比李复书的镇定自若,一旁的唐谨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不时地看看外面固执不肯离开的赵学尔,再看看同样执着的李复书,心中暗暗为这对看似不同实际极其相似的夫妻叹息。当沙漏再一次流尽倒转,他再一次忍不住提醒李复书道:“皇上,皇后已经在外面站了一个时辰了。”
通报传话并不是侍卫应尽的职责,但这会儿侍从们都不敢替赵学尔说话,便只好由他这个忠心耿耿的贴身侍卫来干跑腿侍从的活儿了。
在此之前,侍从已经通报了好几次,唐谨也曾提醒过李复书,但每次李复书都置若罔闻。这次开口唐谨其实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却不想李复书竟然大发慈悲地道:“让她进来吧。”
李复书说话的时候眼睛仍然盯着手中的奏章,姿态、眼神都不曾有一丝变化,口吻漫不经心又带着些施舍的意味,与“给她一碗饭吧”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唐谨却管不了这么多,只要李复书肯让赵学尔进来就行,他欢天喜地地催促身旁的侍从赶紧去请赵学尔。
赵学尔昨天一天没有吃饭,晚上又一夜未睡,早上只随意对付了两口,刚刚又在太阳底下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