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拽开,一棍子就砸了过去。勘探队长被砸的头破血流,却死死的抓着方向盘不肯松手。
就这一耽搁的时候,勘探队员们一拥而上,有的敲打车玻璃,有的拽开车门,还有的拿着汽油在往车上浇。
我甚至看见扎维老向导瘸着腿,正拿着雷管点燃后往车上扔。
只不过他重伤后气力不济,雷管才扔出了四五米就坠落在地上,爆炸的冲击波反倒是把他犹如破布袋一样掀飞出去。
勘探队员们全都疯了。
一方面他们是被虫怨侵入体内,另一方面也是想到自己必死无疑,有心想要拖着别人一起死。而夺走车辆的勘探队长虽然也知道车辆无法在盐壳地带行使,但最后的疯狂仍然让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样做。
在这种情况下,不用虫怨在他们身体里控制行动,自己就能被自己人活活打死。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叹了口气,若是说单打独斗,虫怨未必就是巴图噶尔的对手,但是对方却从人性方面入手,让这个不懂人心的萨满巫师,第一次品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即便他身处绝境而不慌,即便他未见胜负而不放弃,即便他性格坚韧,挣扎求胜,却依然改变不了这个定局。
我眼睁睁的看着勘探队长开车碾死了四个队员,又眼睁睁的看着剩下的人用雷管把这辆车炸成一团火球。
又看到大家为了争斗生存物资,杀的头破血流,忽然间觉得有点不值。人性本恶,这句话果真如此吗?
倘若大家团结一心,以巴图噶尔为主心骨,以汽油组成火圈来抵抗无孔不入的虫怨,再稳固人心,齐心协力,未必就不能脱身。
可这件事终究朝着另一条道路发展下去,不但断送了勘探队员们最后的生路,还让巴图噶尔彻底败在了这场赌局里。
我忽然间觉得有点意兴阑珊,人性如此,何必又要为了保护这群人拼死拼活?
反面者微笑着说“张无心,驱魔人一直都说活人为善,死人为恶,但是现在,你还这样认为吗?人心难测!人心难测啊!”
我轻声说“果真是人心难测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心中总是觉得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驱魔人本应该是走在这个世界最前端的人,相当于这个世界的领路人。
但是大家披荆斩棘,开创道路,又默默的守护世人不被邪魔外道所干扰。可现在却发现,大家守护的世人,竟然和邪祟没什么区别。
他们还值得驱魔人默默守护吗?
我心中动摇,眼神也迷茫了片刻。但就在这个时候,盐壳地里面陡然传来一声长啸,巴图噶尔犹如铁塔一样的身躯冲天而起,然后重重的踩在地上。
他身上伤痕累累,皮肤焦黑,犹如被强酸融化过一样,胸口和腹部一些地方,甚至还露出了森森白骨和蠕动的肠胃。
即便伤的如此之重,但他身上却仍然气势不减,甚至手里还拎着一个满身都是黄沙和鲜血的女子!
赫然就是被虫怨控制了身体的白妆女子!
这白妆女子的形象比他还狼狈,不但整个人四肢折断,甚至连脑袋都被整个拧了一圈。她身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古怪符咒,皮肤下面,隐隐约约还有东西正在不断的凸起,想要从身体里钻出来。
只不过却被全身的符咒给挡住了。
巴图噶尔双眼扫了一圈,发现勘探队员们几乎全都死绝了,不由神色一暗。被他拎在手里的白妆女子怪笑一声“巴图噶尔,就算是你比我厉害又如何?这场赌局,终究是你输了!人心难测!嘿嘿!人心难测啊!”
“就算你镇守死亡荒漠几十年又如何?他们在花天酒地,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打的你死我活,各种卑鄙手段层出不穷!你难道觉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