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春末夏初,风清气朗,万里无云,邓绥在庭院里铺开了桌案,提起许久没动的墨笔。
突然,内侍急匆匆的跑过来,还未来得及开口,只见刘肇已经大步流星的踏进了安福殿的大门,邓绥悬在半空的笔瞬间定格在了那里。
殿里的太监侍女们立即跪倒了一片。刘肇在距离邓绥一米之外的地方停下来,目光阴沉的看着她。
邓绥怔了片刻,随即连忙放下墨笔,走到刘肇面前屈膝拜道“臣妾恭迎陛······”
话音未落,刘肇便转头对身后的郑众和羽林卫冷冷的说了一个字“搜!”
邓绥震惊的抬起头来看着刘肇,他的面孔冷若冰霜,恰在这时,阴皇后在蔓儿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皇后,你怎么来了?”刘肇有些惊讶的问道。
阴皇后如弱柳扶风一般缓缓来到刘肇面前,声音虚弱无力的说道“陛下,臣妾放心不下,还是想过来看看······”
她一边说着一边要跪下去,却被刘肇一把拉住“皇后,你这是做什么?”
阴皇后楚楚可怜的凝望着他,言辞恳切道“陛下,以前臣妾也做过错事,对不住绥儿,这一次,不管绥儿做了什么,臣妾恳求陛下能宽恕她······”
刘肇露出了疼惜的神色,怜爱的看着阴皇后,无奈应道“你,唉······”
话音未落,只听到羽林卫的声音从偏殿传出“陛下,搜到了!”
羽林卫走过来的时候,双手捧着一只木匣。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了这只木匣子上。
刘肇从羽林卫手中接过了木匣子,然后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回头看了一眼邓绥,却见她依然神色从容的站在原地,仿佛一切都与她毫无干系一般,刘肇用有些微微发颤的手打开了木匣子。
然而,当他拿起木匣中的两个布偶时,却如五雷轰顶。
只见那两个七寸见长的布偶身上扎满密密麻麻的钢针,胸前竟赫然写着刘肇与邓绥的名讳与生辰八字!刘肇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布偶上密密麻麻的钢针,仿佛瞬间都扎在了他的身上,犹如万箭穿心。
突然间,他将布偶重重的摔在了阴皇后面前,抬起剧烈颤抖的手,指着阴皇后,又指着郑众,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阴皇后这时候才看清楚脚下的两个布偶,顿时脸色煞白,像失了魂一样的重重跪倒在地,死死的盯着那布偶,不停的摇着头,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郑众也呆若木鸡,哆嗦着跪倒在地。
刘肇面色铁青的转过身来,走到邓绥面前,紧紧盯着她沉缓问道“邓绥,你来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迎着刘肇夹杂愤怒与震惊的目光,邓绥笃定而清晰的回答道“陛下,臣妾什么都不知道,这应该问皇后殿下。”
刘肇又缓缓的转过身去,看着惊惶无措的阴皇后,突然间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一股腥气从喉咙涌了上来,紧接着“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直直的向后仰倒过去。
巫蛊一案交给了陆珩,他几乎没有费任何周折便查清了,解铃人却令所有人都出乎意料——蔡伦。
五天前,阴皇后与郑众将写有刘肇与阴皇后名讳及生辰八字的布偶交到了蔡伦手上,密令蔡伦将其藏于安福殿隐蔽的角落。然而,郑众当然不知道,现在的蔡伦早已不再是那个唯自己之命是从的棋子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下定决心要与邓绥站在一起,蔡伦已记不清楚了,总之在某一个时刻,邓绥在他那逐渐沦陷于黑暗的心中投下一抹阳光。
自此以后,蔡伦心底那份连自己都几乎忘却的良善萌出了火花,几乎身不由己的倒向了邓绥。自此以后,他夹在邓绥与郑众二人之间,行着神鬼莫变的事。
他一面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