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流至附近的良田,而且经过反复思量计算,这套线路也是最省钱的做法。唯一有一个问题,那便是其中一条主堤坝需要从一片良田中贯穿而过,如此一来,原来的整片良田将被一分为二,而且圈在堤坝内的部分极大可能将被改道的河水淹没。
这对田主而言是个不小的损失,但眼下没有更好的路径,只能牺牲小利来保护全县的平安。定下工事后,孟知图派人去查问这片良田的田主是何人,他要亲自向田主言明利害关系,晓以大义。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片良田的主人来头却不小,竟是汉室宗亲刘壁。此人乃齐悼惠王刘肥之后,若论辈分,当今皇帝还需唤他一声叔父。刘壁世代承袭王爵,久居平阿,更是在平阿拥有百亩良田,广厦千间,可谓富甲一方。
孟知图不敢怠慢,马上亲自登门谒见刘壁。
刘壁的宅子坐落于平阿县一处依山傍水的佳地,占地足足三百余亩,里面亭台楼榭,雕梁画栋,彰显着主人的尊贵与地位;更有栽种着四时花卉,奇珍异木的各式园林,精美繁华简直不输皇家园林。
孟知图在府中仆从的引领下,穿过重重画廊,来到一处静谧的偏殿。此处应是刘壁会客之所,虽然面积不大,但其中的摆设却每一件都价值不菲。仆从禀告家主正在小憩,不便打扰,请孟知图在此稍后片刻。
架子还真不小,孟知图心中隐隐已有几分不悦,但毕竟是有事相求,也只好忍下脾气耐着性子在此等候刘壁。足足半个时辰之后,刘壁才姗姗而来。
今年已逾五十的刘壁鬓须花白,矮胖身材,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透着精明。二人客气的寒暄一番后,孟知图便开门见山,将平阿县的筑堤计划娓娓道来,以期能够得到刘壁的支持。没想到刘壁丝毫不卖他这个面子,阴阳怪气道“孟大人,老夫不是不想帮你这个忙,说起来老夫有良田百亩,本也不在意这几亩田地,可你圈出来的这个地方,不偏不倚刚好是高祖封赏先祖悼惠王之地,自此代代相传,不敢有丝毫差池。今日要是毁在老夫手里,老夫岂不是愧对先祖?愧对高祖皇帝?”
呵,这帽子扣得可真不小。孟知图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只能无奈的赔着小心道“下官理解,只是这工事迫在眉睫,若不赶紧动工,倘连逢几日暴雨,堤坝不堪一击,届时河水倒灌,怕是会酿成大祸啊。”
刘壁不以为然道“孟大人说的这些道理老夫都明白,可老夫不明白的是,路,有那么多,怎么就偏偏选了在我这块地上动工呢?”
孟知图只好道出实情“不瞒刘公,可选择的路径虽然不止这一条,但唯有这条路对百姓的影响最小,若选择其他路径,附近的百姓将会流离失所啊······”
“哼!”刘壁从鼻子里冷笑一声“老夫听说朝廷可是拨了不少银子下来,难道还不够孟大人安置流民吗?还是说孟大人不舍得花这些银子,要留做他用啊?”
听闻此言,孟知图脸色遽变。实在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跟这个老财主多说也无益,孟知图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第一次不欢而散后,孟知图并不打算妥协。
身为一方父母官,怎能置百姓于不顾而向权贵折腰,此非君子所为。更何况那刘壁不过是一个世袭的爵爷,并无任何实权,自高祖一代绵延至今,刘氏宗族人数极众,刘壁作为旁支,实在也算不上什么紧要的皇亲贵戚。孟知图想着自己作为堂堂一郡之首,亲自登门致歉,已经是给足了刘壁面子,既然这个老家伙不识抬举,索性不必理会便是,大不了最后赔他些银子了事。
当夜,孟知图便亲自带着数十名属兵来到平阿县,工事齐开。
接下来几天,孟知图没日没夜的奔波在辖内各县督工,眼看着堤坝一点一点垒起来,孟知图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一点一点放了下去。
但孟知图没有想到的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