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还是牢牢掌握在他的手里,只要这个杀手锏稳攥在手,他相信无论刘祜再怎么机关算尽也翻不出天大的浪来。
邓骘离开后不过两日,朝廷上又出了一桩事。
郎中杜根上了一道奏本,彻底激怒了邓绥。他在奏本中不仅将直斥太后把持朝政之过,更以章帝时期窦宪与窦太后兄妹二人擅权祸国为比,痛陈外戚干政之祸,将矛头指向了邓骘,抨击他飞扬跋扈,甚至含沙射影的指责太后举止不当,有拉拢武将之嫌,所陈之言众所皆知指向玉门关之事。
在朝堂之上,杜根堂而皇之的将自己的奏本大声诵读于众,百官闻之心下皆惊,就连刘祜也没有料到杜根会有如此过激的言辞,一时也不知所措。
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永安宫。邓绥听闻之后勃然大怒,不顾蔡伦的劝阻直接摆驾却非殿。
见到太后气势汹汹而来,百官心惊胆战,大气不敢出,唯有杜根,面对邓绥的叱骂依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不仅言辞锋相对,更是在百官面前高呼道:“请太后归政!请陛下为大汉计,罢免大将军,重整军务!”
邓绥闻之更是怒不可遏,当即下令将杜根殿上杖毙。
百官齐刷刷跪倒了一片替杜根求情,连刘祜都慌忙走下玉阶来,劝邓绥饶杜根一命,太常杨震亦力陈杜根过往之功,以期能够让邓绥回心转意。可邓绥似乎铁了心,丝毫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阻,执意当庭行刑。
见邓绥心意已决,刘祜只能带着满面的无奈勉为其难的同意行刑。百官见状亦纷纷摇首悲慨。于是,在众人的注目之下,羽林卫走上殿来,将杜根拖出了大殿。
很快,棍棒噼里啪啦如雨点般落在肉身上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中,夹杂着棍棒之下的人越来越凄惨的呻吟和哀嚎,令人胆战心惊。殿上许多朝臣纷纷抬袖掩住了脸面,似乎不忍听视,可那刺耳的声音还是如鞭子一样,抽打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
行刑的时间持续了约莫一刻钟,受刑之人的悲鸣越来越虚弱,直到完全没了声息。羽林卫上殿回禀行刑完毕,这意味着受刑之人已经断了气。
邓绥却仍然怒气未消,充满厌恶的摆了摆手。羽林卫便拖起那早已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尸体,迅速从殿外撤去,石阶上留下了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
却非殿上陷入了凝重的沉默。
所谓刑不上大夫,当庭杖毙,若非犯了谋逆这样的重罪,是断不可能用此重刑的。自先帝登基以来,却非殿上已经数十年未曾发生这等惨事了。今时今日,百官却在此共同亲眼目睹着一个素有贤名的郎中令惨死于庭杖之下。他们虽然一言不发,但他们的目光中却交织着无奈、忿怒,还有更多的则是畏惧。
这或许正是邓绥希望达到的目的。
杜根之事后,那些之前纷纷上书直谏的文武百官,一时间全都像哑了火的山炮,谏言戛然而止。看上去,似乎一切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可很少有人看得到,在这平静底下隐藏着的,却是更加汹涌的暗流。
夕阳从宫楼殿角缓缓沉落,在这片古老的皇城里洒下一抹金黄。安静的却非殿,昏暗的光线之中,若隐若现一个孤独的剪影。
刘怙独自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斜射来的暮光将他的半边侧脸照亮,整个人半明半暗,他的眉头习惯性的紧锁着,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偌大的宫殿里,一个人都没有,伺候的内侍和宫女全都恭立在殿外,等候差遣。无人敢擅自打扰刘怙,他已经越来越习惯于一个人呆在寂静无声的宫殿,坐在高高在上的冰冷的龙椅上,没有人能看懂他的心思。
影影绰绰之中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是如今刘怙身边最得信任的中常侍李闰。他轻手轻脚,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的靠近了刘怙,在他身边耳语了几句。
听完李闰的密奏,刘怙一边不停转着手中的玉扳指,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