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止,上次相见,是在阎司空的灵堂上……
一阵唏嘘惋叹,温崇绱把他们请进了府中,一路带到自己的书房。
虽然鸿胪寺是清水衙门,但温家可是出过数位宰相的高门大族。府内十多进的院落,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假山碧池,一步一景,情志高雅、品味脱俗,非寻常富贵人家可比。
踏进书房,数面墙琳琅满目的陈设,瞬间让人看花了眼。
苏小舟瞥了眼袁引,他略微激动的神情表明,这位温大人……真壕气!
“温大人,卑职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
走到案台前,她从小妹手上接过画卷,一边说一边在温崇绱眼前铺开来,“太子殿下偶得一幅阎司空的《耕牛图》,但对画意颇有不解,因此派我向诸位大人请教。劳烦您观此画,批注一番,让卑职带回东宫,呈于殿下。”
“啊——”
温崇绱仿佛受惊,脸色忽然有些发白。
“这……这……”
他一边低头观画,一边将双手拢到一起。
苏小舟看了小妹一眼,微微使了个眼色。
苏岚烟立刻上前,开砚,挑墨,点水,开始研墨。
温崇绱作为名门之后,自幼聪颖好学,虽然没有考取功名,却在书画上很有天赋。自小便被送进集贤院丹青阁修习,可是因为儿时身体不好,十天倒有七八天都要告假。如此历练了十多年,终于以一幅《太宗月下饮马》图获得当年的首席大赏,也因此被诸公推荐入朝为官,一路升任鸿胪寺少卿。
自此,他也多了个名号——“圣手书生”。
虽然把他放在最后,但以他的修为造诣,其实是最有可能认出画卷的那个人。
……
研好了墨,苏岚烟扫了一眼笔架上的笔,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温大人似乎比张大人还疏于修习,架上各式大小的画笔都是上品,却每一支都干净的跟新的一样。
同样觉得不妥的还有袁引,整间书房悬挂的名家字画不少,每一件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品,其中不少前朝大家的画作,想要收集它们。恐怕少不了和盗墓掘金的人打交道。
三个人交换了眼色,心底都有了答案。
只等他看画了……
专注于观画的温崇绱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额前有些冒汗,立刻从袖中掏出丝帛帕子细细擦过,然后便丢进脚边的纸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