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阿拉延宗站在擂台上的时候,所有助威的锣鼓都停了下来。
那趾高气昂大吹大擂的鸟城霸虎也闭上了嘴巴。他们造声势传信息就是为了让阿拉延宗出现,既然人已经站在了擂台上,他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鸟城三虎闪到一旁,那一群混混儿也只是在后面远远地站了,似乎他们就是那吃瓜群众。
一位白衣白发的老者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一番阿拉延宗,见这位青衣少年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土里土气的样子,开口说道“你终于来了,也算是没让我百里寻枉费心机。”
初时见这白衣人,阿拉延宗还以为是什么神秘人物,仔细一看,原来认识,只是模样有所变化,名字倒是头一次听说。
跟之前不同的是,不单单是黑色锦衣换成了白色长袍,就连他那一头黑发黑胡须也已然全白,本来粗重的黑眉竟然也成了白色的,只有那深陷的眼窝,阴鸷的目光,鹰钩似的鼻子没有变化。
这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让人看起来倒像有八十高龄了,配上那一幅红润的面庞,当真是鹤发童颜。
这个白衣人就是那个傍晚在小村落街头和阿拉延宗搏斗对决的那个黑衣锦卫。那一次差点儿没要了阿拉延宗的命。
这个百里寻又是怎么来到乔路西鸟城的呢?他为什么要通过鸟城三虎引诱阿拉延宗出现呢?
那一日,与阿拉延宗对掌之后,虽然将阿拉延宗震伤,可他自己同样受了内伤,而且着实不轻。
他生怕阿拉延宗趁他受伤之际,上前一剑要了他的性命,他都怀疑自己没有抵抗之力。令他没想到的是,阿拉延宗当时同样也没有了还手之力。
当他惶惶然勉强爬上马背仓皇逃窜,耶律哈在后面紧紧跟来。
那马匹大概跑了十里左右,百里寻被马一上一下颠得实在抓缰不住,“扑通”一声摔下马来。他已无力再爬上马背,只好就地打坐运气调息,进行自我疗伤。
耶律哈随后赶上,不知如何是好。他觉得自己停也不是,走也不是。停下来,怕阿拉延宗追上要了他的性命。若是走的话,又怕这位大内高手事后找他算账。
只听千里寻说道“看好马匹,守住路口,有人来及时通知我。”
耶律哈这才下了马,胆战心惊地将两匹马拢到一起,在不远处警戒。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近处远处的景物都已看不清楚,只能靠听声音来辨别动静。耶律哈在惶恐和忐忑中守卫着。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千里寻才觉得好受了些,这才站起身来。他猜测,这个时候阿拉延宗都没有追赶上来,估计是不会来了,便叫耶律哈牵过马来。
两人骑上马,沿来路缓缓而行。
天太黑,马走不快。
他有内伤,尚未复原,也不能走得快。
他在犹豫回不回王城,未做出决定,也不会走得快。
为师兄尼克贝尔寻找阿拉延宗报仇一事,他是私自出城的,并没有领到国王的旨意。
凭他黑衣锦卫的身份进王城没有问题,但是他私下里带出的四位同僚丢了性命,回去之后无法交待。国王知道后,必定要治罪于他,依照国王那暴戾的性格弄不好自己会丢了性命。
现在又身受重伤,功力全失,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进了王城再想跑恐怕都跑不了。
一种负罪感和进退两难的抉择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悔恨、懊恼、憋屈、气愤,这些情绪影响了他运功疗伤的功效。
他都有些想迁怒于身旁这个耶律哈,要不是他去汇报师兄尼克贝尔被杀的消息,他也不会截留信息,私自出城。
可是他还得依靠耶律哈来帮助他。他知道耶律哈的来历,知道他来自梅德庄园,那梅德庄园是国王很器重的,对梅德庄园很多事都网开一面。